學院裡的推薦機會此前因為價格昂貴,陳傳覺得自己消費不起,不過這回他覺得可以試著申請下了。

因為他總覺得,躺在平臺賬戶上的錢,就算自己不用,也會有人想方設法把它弄走,那還不如早點換成有價值的東西。

聯絡上了學院平臺,他找到申請欄目查詢了下,那邊就給出了一個申請表單。

表單後面有附錄說明,每一個武毅學院的正式學員每個月可以申請一次,學院會根據學生的申請時間,學員的評價分以及申請人數等情況進行順序上的調整,一次照射收取內部費用三千到五千元不等。

陳傳看了下這個數字,這樣看,這一萬元也很不經用,大概也只能支撐他兩到三次而已,不過能支撐兩三個月也算可以了,接下來可以再尋思別的辦法。

他把表單填寫過後,遞了上去,不一會兒,平臺告知他已經進入了排列隊伍中,並讓他耐心等候具體回覆。

再過了一會兒,平臺又通知他,因為月初已經定下了本月的全部配額,所以他要等到下個月了,並會收取他三千元費用,下方又附帶一個訊息,告知學員如果無力支付,學院可向學員提供借貸服務,利息僅收取百分之二十五。

他隨手將這個訊息劃掉,排隊這倒沒什麼,只要確實能輪到就好。

他整理了下東西,就去沖洗了下,回來之後將窗簾拉下,翻看了下今天的新聞。

淘窩市場的爆炸案儘管死了不少人,可不知道是沒有資格上主流新聞還是時間原因,翻不到任何報道,倒是在邊緣新聞之中能看到。

那裡面的報道是格鬥者暴力犯罪,並被處理局的執法者快速解決,而下方的評論區則是什麼時候都不缺的爭吵。

陳傳在場景畫面之中看到了自己,從角度上看,放出這段場景的人很可能就是當時某個安保巡邏隊員。

下面還有人爭論他的實力,大部分人認為他是第三限度的格鬥者,因為他的速度表現的異常的快,幾乎不是常人能分辨的。

但他注意到有一個叫“瓶蓋上起舞”的人變聲語音留言很有意思:

“我敢肯定這是個第二限度格鬥者。

第二限度與第二限度也是不同的,之所以你們看不清楚他的動作,是因為這個人的整體協調性非常好,從躍起到撞破窗戶再到落去市場內部,整個過程一氣呵成,當中沒有任何停頓,力量分配的恰到好處,不多一分也不少一分。”

他的話立刻引發了一片嘲諷,說他不懂裝懂,並有更多的分析證明他是錯的。

陳傳卻知道這個叫“瓶蓋上起舞”判斷的是正確的,因為當時他的確沒有用出可以媲美第三限度的速度和力量。

不過下面的留言裡也不是沒有人支援“瓶蓋上起舞”,有一個人說他說得對,因為當時那躍起的動作非常的絲滑,給他們這種懂格鬥的人帶來非常舒服的享受。

因為場景裡陳傳背對著畫面,看不見臉,所以下面還討論起了他的身份,有人認為他不是處理局的,因為那身衣服不是處理局的制服,反而更像是統務局的,但是這條評論馬上就不見了,後來似乎也沒見這個人再發言過。

陳傳正在檢視的時候,忽然有聯絡進來,他一看是譚直找自己,就接通了,後者的聲音立刻響起:

“我說陳同學,這個休沐日出來輕鬆一下怎麼樣?順便我介紹幾個同學給你認識,以後說不定還能互相照應。”

陳傳問:“去哪裡?”

譚直說:“海上游輪一日遊,有一位學長帶我們上去,保證有很多你沒見過的專案。”

陳傳並不拒絕這種交流,與這些同學以後說不定是要打交道的,而且很多東西或許能從交流之中瞭解到。

他問:“安全麼?”

“絕對安全,之前舉辦過很多次活動了,我們也不出中心城海域,所有的界憑都能用,不會無聊的。”

陳傳說:“好,譚同學,我會去的,謝謝了。”

譚直說:‘好說,你入學可是我做的引導,咱們之間就應該多聯絡,陳同學,你慢慢就會明白了。”

陳傳通話結束後,再看了一會兒新聞,就順手看下方的電影,前身是很喜歡看電影的,但老式的電影和中心城的電影可不一樣,後者有一種真實的沉浸感,尤其是佩戴了處理局提供的界憑後,更是讓人如同身臨其境。

這樣哪怕是一些老電影都能給人帶來新奇的感覺,讓更好的沉浸在電影中,去體會主角的世界。

可是連帶著廣告一起看了三分鐘後,就提示要收費了,他果斷將之關閉,此刻見時間已經差不多要十點了,他就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五點,他準時醒來,先是進行了日常訓練,到了八點鐘的時候和教授刀招的鄭老師聯絡了下,後者說現在就有空,如果方便他現在就可以過來,於是他收拾了下就出了門。

鄭老師的宅邸就在武定區,距離玄宮大廈不遠,他坐車過去也只有十來分鐘的路程,所以八點半之前他就到了,敲門之後這位老師親自來開的,並笑著帶著他往裡走。

這位老師五十歲不到,身體魁梧,滿臉紅光,一臉絡腮鬍子,嗓門很大,說話直接,感覺上就十分豪爽。

進入了大門,就是一個寬敞的前院,兩邊的伸縮遮雨棚下襬著各式各樣的刀,林林總總起碼數十把,國內外各種形制都有了。

鄭老師說:“我這處房子看著挺大吧,嘿,大歸大,現在還揹著借貸呢,還需要完成處理局的一些分配任務。年輕人,你也得考慮考慮了,等伱從學院畢業出來,想在中心城闖個名堂出來,那早晚也得有一個自己的落腳地。”

說著,他走到了兵器架上,又說:“我先看看你的基礎。”他隨意從兵器架上拿起了一把刀,隨後就輕輕朝著陳傳劈了過來。

他的動作不快,讓陳傳看得很清楚,可他偏偏有種自己無法躲避的感覺,立刻提刀上去一接,可沒在刀上感覺到什麼力量,彷彿那真的只是飄飄的一刀。

然而就在他這麼認為的時候,一股力量又突兀衝了上來,他反應也快,立刻進行了調整,可是整個人都是被這股力量帶著向旁邊走了半步。

鄭老師放下了刀,說:“我大致知道你的水準了。”

陳傳心裡琢磨了下,他從進門開始就壓低了自己的狀態,因為這種技巧性的訓練、壓低狀態反而更容易取得效果的,不然他光是依仗力量速度,那這次訓練就沒有意義了。

可是那一刀,他感覺自己就算放開狀態也擋不住,很大的可能依舊是眼前這個結果。

沒什麼特殊的,就是因為鄭老師在勁力上的運用技巧強過他太多了,他就算知道這一刀的巧妙,恐怕力量調整完全跟不上。

當然真正的生死戰與這是兩回事,可技巧這一項無疑是被完全壓在下面的,不過這也正是他來這裡學習的目的。

鄭老師這時說:“技巧不行可以練,但是一個人膽魄和底氣,卻是易散不易集的,剛才你一刀沒擋住,可我看到的是你不服輸也不沮喪的眼神,這就很好嘛,技巧不如人不丟人,想辦法追上就行,要是沒了這個勁頭,那練了也是白練。

嗯,你的基礎很紮實,那樣很多步驟可以省略了,根據你的情況,我會將這次訓練拆分成幾個階段,今天我先教你怎麼防守。”

他一上來就進入正題,一點不帶含糊的,直接就開始用刀演示,教陳傳如何配合呼吸及異化組織進行卸勁化勁。

他很有耐心,教導的時候,一點也不像表面表現的那麼風風火火,關鍵時刻總能指出陳傳忽略掉的一些細節上的不足,他的教學就像他的刀招一樣,粗獷之中又兼具細膩。

陳傳練了一個上午,就基本掌握了這些勁力的運使,畢竟他的基礎在那裡,周元勁法讓他自身異化組織協調性相當的高,不必像別人一樣費勁的調整。

其實如果異化組織不足以支撐原本的發力,那麼就需要讓老師想辦法調整學生的發力方法,又或者想辦法服藥,在已經有根基的部位設法增長出一些異化組織用以配合。

這才是指點技巧的老師真正要做的事。

他們往往不能將技巧完整的傳授給學生,而是需要自己斟酌的選擇或者根據學生的異化組織進行發力上的調整,這需要一定的學識和專業能力,一般的格鬥者即便戰鬥力很強,但卻沒能力去這樣教學生。

而陳傳掌握的這麼快,這讓鄭老師很驚喜,這樣的話,就可以直接跳過那些調整步驟了,直接進入關鍵的部分了。

“掌握技巧最好的方法就是實戰對攻,沒什麼比這個更能鍛鍊人的了,對於格鬥者而言,說一百遍不如打一遍。”

鄭老師對外喊了一聲,“鄭桐桐。”

外面傳來快而有節奏的腳步聲,不一會兒,走進來一個二十出頭,非常壯實的姑娘,她和鄭老師長的很像,大圓臉,粗胳膊粗腿,可一點也感覺不到臃腫,走路間反還給人十分靈巧的感覺。

鄭老師說:“這是陳學員,你和他對練幾招。”

“好咧。”

鄭桐桐看去繼承了鄭老師的爽快性格,二話不說,就從架子上抄起了一把分量十足的厚背刀,對著陳傳一抱拳,“學弟,請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