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还在恢复阶段,大概今天下午就能醒过来了。但由于病人大脑中记忆的区域受损,可能暂时会忘记一些事情,但之后慢慢调养,他就能全部想起来了,这点您不用担心。”

刚从警局做完笔录回来,谢恩恩拿着缴费单子被医生在病房门口拦住,

听到男人没事,她终于放下心来。

自从男人进了医院,都还没有一点苏醒的迹象,身上也没有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甚至连手机都没有,

现在谢恩恩成了唯一照顾他的人,

她生怕她的救命恩人死在她手里。

医生又嘱咐道,

“现在医院人手也不够,你身为他的家属,记得给他擦擦身上,尤其是后背,免得常常躺着长了褥疮。”

谢恩恩有些无语,

尽管昨天她跟医护人员打着圈的解释了一个多小时,说她并不是那男人的家属,

人也点头确认,

但一遇到事还是喊她“十六号床家属”,

到现在,谢恩恩已经完全丧失了想要解释的欲望,

满脸怀着“善意”的微笑回应,

“好。”

医生奇异的看她一眼,没说话便错身走了。

谢恩恩将缴费单子放下,拿着盆盛来水,用温水投好毛巾,

做完这些,她伸手掐了掐睡美人的脸,

“算我欠你的了,帅哥。”

谢恩恩尽职尽责的帮帅哥擦完脸、脖子,又心无旁骛的解开他的病号服,

天地良心,解开衣服之前,她是真的心里一点杂念都没有!

但是,解开之后,哪怕圣人也没办法坦荡的说自己心无旁骛。

谢恩恩的目光肆无忌惮的在沉睡的男人身上乱逛,

昨天在救护车上只是遥遥的看上一眼,

今天近距离看了才知道真香,

这男人不只有脸长的好,人同样也自律的可怕,即便这样在这样松弛的躺着的情况下身上每一处的肌肉也是相当条条分明的紧实,

谢恩恩悄悄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腹肌,手感相当不错!

就这么一边占人便宜,一边将男人的上半身擦干净了,

很快问题就出现了。

如果谢恩恩要帮人擦下半身,还要脱了人家的裤子,

谢恩恩的命也是命啊!

虽然她色一点,好歹也有职业道德,

干不得干不得。

但医生的话此时回荡在她耳边,

“小心长褥疮。”

“小心长褥疮。”

“小心长褥疮。”

宛如3D立体音响回荡在谢恩恩耳边,

她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开导男人,

“我只是想帮你擦身体,没有任何要耍流氓的意思。”

说着,她的手伸向了男人的裤子,脑海中不断循环“大悲咒”,

喃喃自语,重复着“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

就在触碰上的前一秒,

猛的,

她的手腕被人攥住,

本来做这种事情就心虚的要死,

偏偏还被抓。

谢恩恩惊慌抬头,

就对上男人的眼,

他的瞳孔黑的纯粹,谢恩恩甚至能从其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耍流氓被抓包,谢恩恩尴尬的满脸通红,她慌乱的抽回自己的手,

但那人似乎无察无觉,反而问,

“你就是我女朋友?”

谢恩恩僵在原地,

她真是巴不得有个这么绝色的老公。

但做人得诚实,谢恩恩实在没办法昧着良心骗他,

她诚心诚意的回,

“我不是。”

“不是?”

男人皱了皱眉,

“那你为什么要摸我的裤……”

谢恩恩简直瞳孔地震,一把捂住他的嘴巴紧急刹车,

“我没有……!我只是在给你擦身上按摩,免得你长褥疮!”

看着谢恩恩脸红到整个人几乎都要熟了,

那男人轻笑,“噢~”一声,

“那你叫什么名字?”

谢恩恩听出他的阴阳怪气,却不想理,

“谢恩恩。”

两人就这么静谧一会儿,

谢恩恩决定率先打破僵局,用勺子给他舀了一勺汤送到他嘴边,

看在是这个男人把她救下来的份上,谢恩恩选择忍气吞声,

“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吃点东西吧。”

那男人点点头,没吃,反而笑着说,

“好名字。”

见他没有吃东西的欲望,谢恩恩也不是什么强人所难的人,索性将手中的汤放下,问,

“你还能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男人脸上的表情闪过有一瞬间的空白,随后低声说,

“不记得了。”

又忽然认真的说,

“但是我能记得你是我女朋友。”

胡说八道!

谢恩恩老脸一红,

她跟他说正经事,

他却反过来调戏她?

“我救了你,还帮你缴费,什么事也不做陪你到现在,希望你,”

谢恩恩顿了一下,

那男人闻声看向她,

“不要恩将仇报。”

看着谢恩恩正经的不能更正经的模样,男人笑了几声,冒着尖儿的喉结上下滚动,

“好吧,那就不是。”

隔了一会儿,他又轻飘飘的添上一句,

“现在是行吗?因为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听到这句话,谢恩恩看他一眼,没什么额外的感觉,反而认真劝导,

“我知道我魅力大,但你真的配不上我。家里没镜子总得有尿吧?”

“我配不上你?”

男人扬眉冷笑,缓缓开口,

“我配你八百个来回带拐弯,我配不上你?我配不死你。”

这哥们失忆都忘不了自己长得帅这件事,

可是真牛波一。

谢恩恩看他嘴皮子蛮快,为他鼓掌,颇有捧场的意思,

“好好好!”

见谢恩恩没什么认真的意思,男人干脆放大招,脸不红心不跳的说,

“你摸了我的裤裆,总要对我负责。”

“……”

放屁!

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是吗?恩恩?”

听见自己的名字以这样一种奇形怪状的形式从一个陌生男人口中吐出来,谢恩恩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男人乘胜追击,问,

“是吗?”

见男人狗嘴里还企图要吐出些象牙出来,谢恩恩紧急打了个“暂停”的手势,微笑着截断他的话头,

“是的,我是。”

男人手搭在谢恩恩的手腕上轻点,

“不信。”

谢恩恩是真想骂人,

一会儿说是一会儿又说不是,

就你长嘴了是吧?

她咬紧了后槽牙,盯着他,

“那你说怎么着。”

男人手戳了戳自己的嘴唇,

“亲我一口证明。”

谢恩恩承认,

自己是真的有被面前这个男人四分五裂的三观及其不要脸的气质深深冲击到,

她扯起一个不算十分友善的微笑,

“还是那句话,喝点马尿你是心高气傲,胡说八道你真的要生死难料。”

不出三天,在谢恩恩无比精心的照顾下,男人身上的伤几乎全部都要痊愈,

医生检查过后说他没什么大事,已经可以出院了,

谢恩恩简直狂喜,

她照顾了男人几天就生生挨了男人几天的调戏,

现在可终于能彻底脱离男人的魔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