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口周初一晚上殷勤給自己泡的咖啡,狹長的眼底盡是陰鬱。

終於開始行動了是嗎?

拿到外賣的周初一就知道店家沒刷評,沒開啟就聞到了熟悉的辣椒香,她嚥了咽口水,開心地往回趕。

進門的時候,她感覺到隱隱的不對勁,大廳竟然亮如白晝,她不安的停好車,小心翼翼地往房子裡走。

開門,就見賀瑾平端坐在沙發上,聽聞聲音抬頭看向自己。

他不發一言,眸色深沉近墨,裡面似乎還藏著一股淡不可見的火苗。

周初一下意識把東西往身後藏,“你這麼晚怎麼下來了。”

看到她的動作,賀瑾平疾步走到她跟前,伸手拽著她的手腕往外扯,力道不算輕。

周初一下意識反抗道“你幹什麼賀瑾平,大晚上你發什麼瘋,快鬆手,我手好痛。”

他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充滿了不悅和威脅“周初一,把東西交給我,我可以看在你父母的面上饒過你。”

本來滿心歡喜準備吃冒菜的周初一,東西沒吃上,還要被賀瑾平這般發瘋糾纏。

她想要奮力掙脫開賀瑾平的禁錮,可他緊緊鉗住她拎著外賣的手,“呼啦”一聲,外賣淌了一地。

頓時整個房子裡瀰漫著辣椒油的鮮香。

兩人俱是一驚,低頭看向著一地狼藉。

周初一手被捏得生疼,外賣被灑,莫名穿書無人相助的委屈一起襲來,鼻尖發酸,肩膀不停地抖動,發出輕輕抽泣聲,眼淚順著臉頰一滴滴流下,她面帶怒氣地看著“罪魁禍首”:“我不就是嘴饞偷偷點了外賣,是犯了什麼罪讓你大半夜坐在這裡像審問犯人一樣,王媽好不容易給我買點辣椒回來,還要遷就你,你憑什麼這對我,賀瑾平,你這樣欺負我真的很沒用,嗚嗚嗚嗚。”

說到最後,嗚咽聲掩蓋了她的控訴,聽不清她在說些什麼,看她哭得似要斷氣的模樣,賀瑾平陡然生出一種無措的感覺,絲毫沒有在意被周初一口不擇言的辱罵。

前些日子被茶盞砸傷腦袋都沒有哭的人,竟然因為自己深夜嚎啕大哭。

他試圖開口安慰,可他這種沒有感受過愛的人就連哄人都帶著生硬“對不起,是我錯怪了你。”

周初一哭得更大聲了,而且他也沒有聽到那些周初一的心聲。

他看著面前哭紅臉的周初一,看來這次真的把人得罪透了,他生澀的把周初一攏在自己的懷裡,但周初一賭氣根本不想讓他碰。

他手臂使了勁,將人牢牢箍在懷中,不許她逃脫,緩緩貼近她耳邊,語調帶來深沉,懇切道“初一,對不起,是我的錯,隨你怎麼罰我好不好。”

男人沉穩的聲音噴灑在她的耳畔,嚎啕中的周初一頓時有點心猿意馬,但意識到自己很沒出息後,她漸漸止了哭聲,癟著嘴“可我吃不上這麼好吃的東西了。”

他抬起手,溫柔的梳理纏在她脖子上的秀髮“我把那家店的老闆聘來給你當私人廚師,不必考慮我,你可以隨時吃,好不好。”

【哇,這就是霸總嗎?說的我好心動噢】

又聽到了。

他又添了一把火“賀北已經安排好潑水節出遊的事了,而且我發現蓉溪村風土人情不錯,聽說白明萱也在那裡,我帶你去你跟她見面,不哭了,嗯?”

周初一抬眸看他,眼睛腫的都小了一圈“真的嗎?可你下午還很無所謂的樣子。”

【口是心非的男人】

賀瑾平眸子含了笑,不復剛剛的深沉“你是我太太,我要替你解決麻煩,原諒我好不好。”

他知道周初一喜歡自己這張臉,所以他湊近了些,語調帶了些哄。

周初一心裡樂開了花,面上卻是不顯“行吧,看在你那麼有誠意的份上,原諒你,但你要把這裡打掃乾淨,王媽已經睡了別麻煩她。”

“好,那你也早點休息吧。”

雖然她內心黃的流油,但跟帥哥這麼近距離接觸還是頭一回,她慌亂的退出他的懷抱,似有點落荒而逃“嗯嗯。”

但她上樓了,賀瑾平還是聽到了她的心聲【啊啊,媽媽,他好帥,剛剛貼貼了捏】

賀瑾平拎著掃把,輕笑出聲。

洗完澡,多巴胺消散的周初一突然湧出懼意,為什麼賀瑾平知道自己深夜出去,並且還知道是去拿東西的。

他還在監視自己?

果然反派就是反派,高興時能將你哄上天,可一旦觸及他的底線,那副尖利的獠牙就會毫不猶豫撕扯你的脈搏。

周初一揉著手上被賀+看來她得努力得到賀瑾平的信任才行,讓自己在賀瑾平心裡的分量再重些,重到能扛起自己的整條命。

賀瑾平說到做到,第二天中午她就遲到昨晚缺席的冒菜,是她想象中的味道。

賀瑾平似乎在忙著專案的事情,早出晚歸,周初一很少能在家裡見到他的面,就這樣一直持續到去Y省那天。

隨著日子越來越接近,周初一也越發興奮,提前做好許多攻略,雖然周助賀北已經提前安排好了一切。

雖然四月還不是太熱,但她還是買了好多漂亮的小裙子到時候帶去穿,因為賀瑾平國外的專案出來差錯,周初一先他一步抵達Y省。

高鐵到站後,即便走了VIP通道,也擋不住從五湖四海奔赴而來的遊客,周初一看著賀北發來的位置,被人群推搡著往前走。

好不容易在嘈雜的人聲中接通了賀北的電話,倆人出發前往賀氏旗下的五星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