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盛時許,我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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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我今天去醫院的時候,好像看到你了。”
“嗯,我陪人做個檢查。”
盛時許漫不經心地解釋著,剛從浴室裡走出來的他,徑直拿起桌子上的手機回覆訊息,始終沒有問出那一句[你為什麼會去醫院]。
沈柒南眼眸低垂,並沒有繼續追問什麼,只是彷彿有什麼東西在心間悶悶地落下。
她的醫院檢查報告正大大咧咧攤開著,就放在他剛剛拿走的手機旁邊:
[沈柒南,惡性髓系血液病,晚期]
白得幾乎可以看見血管的手指,大著膽子探過去拉起盛時許的浴袍帶子:
“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和平時一樣溫軟的聲音傳入耳畔,盛時許眸色一沉,直接托起沈柒南往桌上一放,掰開她的雙腿向她走近了一步:
“沒得商量。我不可能讓你生下孩子。”
“沈柒南,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場,這場聯姻我已經認下來了。你們沈氏的公司,就算每個月都在虧錢都不會破產。至於其他,我勸你想都別想。”
盛時許對這段聯姻十分忌諱。
半年前,他們也只是草草地領了個證,連婚禮都沒辦。
世人只知大名鼎鼎的盛總已婚,卻除了當事人和雙方家長,無人知曉盛太太就是沈柒南。
沈柒南剛想否認關於孩子的事情,熾熱而帶著水汽的唇已經覆了下來,腰被猛地用力掐住,絲質的睡裙逐漸上滑。
他還是像往常一樣,洗完澡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可就算再急不可耐,措施也是做得極好的。
直到沈柒南無力而汗涔涔地砸在他的肩窩,盛時許才終於捨得矜貴地騰出手,一下一下地撫著她的發。
他不否認,自己在厭棄聯姻這件事情的同時,又很誠實地喜歡這具嬌軟的身體。
盛時許不疾不徐地開口,“恩賜”了她一個解釋:
“姜一嘉救過我的命,也因此落下了病根,我才陪她去看的醫生。”
沈柒南當然知道他下午是跟姜一嘉在一起的。姜一嘉倒在他懷裡的時候,剛好她就站在他們對面不足十米的走廊,正拿著自己的確診單踉蹌著靠在牆角。
她最無助的時候,盛時許雙手插兜,高大而偉岸地站在那裡,懷裡是別的女人。
今天下午,醫生只是宣判她血液病晚期。
而盛時許,是直接宣判了這段感情的死亡。
盛時許剛剛在洗澡的時候,她故意把檢查報告攤開放在他的手機旁,期間手機螢幕亮個不停,一直彈出姜一嘉發過來的微信提醒。
而她就在這反反覆覆的明滅之間,回想起那個十八歲跟在盛時許身後跑的沈柒南。
六年了。
她滿心滿眼地喜歡著盛時許,喜歡了整整六年。
今年,也該是喜歡盛時許的最後一年了。
因為醫生說,如果沒有合適的骨髓配型、不做化療、不吃足量的靶向藥,她還剩不到一年的時間。
合適的骨髓配型哪有那麼容易,如果輕易就能配型和治癒的話,她的妹妹沈秋紫就不會現在還在醫院躺著了。
又到了要去給高額住院費的日子了。
沈柒南低著頭,小心翼翼地試探著:
“我能不能……跟您借點錢?”
盛時許的眸色瞬間暗了幾分:
“堂堂沈氏大小姐,跟我哭窮?”
原本曖昧纏綿的氣氛一時間蕩然無存:
“就十萬,我會還給你的。”
“做完就談錢,沈秘書還真是業務嫻熟。和半年前,如出一轍。”
沈柒南僵了僵,紅著眼別過臉去。
畢業後,沈柒南憑藉出色的能力,成功拿到了盛氏的offer,一步步成為了盛時許的秘書。
而外面卻傳聞沈大小姐從大學起就是盛總的舔狗,利用家族關係,自降身價上趕著來給盛總做秘書。
那時候,盛時許還是護著她的。
直到半年前那場意外,婚後的他就像變了個人一樣,她只能嚴格按照他的吩咐,兩個人分開兩輛車、間隔十分鐘以上抵達公司。甚至,她都沒有許可權搭乘盛時許的私人電梯。
“明天自己正常發起流程,申請預付半年工資,至於批不批,就看你表現。”
盛時許薄唇微啟,盯著沈柒南柔若無骨的身子,喉結緩緩嚥了咽。
沈柒南自然知道盛時許想要的是什麼,顫抖地再次爬了上去——他的大手瞬間掐上了她滿是淤青的細腰。
他並不愛她,但喜歡極了她渾身上下青青紫紫佈滿痕跡的樣子。
沈柒南起初也以為,是自己面板敏感而已。
直到今天醫生告訴她,惡性髓系血液病極其容易導致嚴重的皮下出血,叫[紫癜]。
沒準接下來的某一天,她就會以這種極其醜陋的樣子死去。
一滴溫熱的淚緩緩從眼角滑落,她低低地開口帶著啜泣:
“盛時許,我大概要死了。”
身上的男人悶哼了一聲,在沈柒南的脖頸上更賣力地輕咬了一口,似乎只把這句話當做床笫間的調情:
“專心點。”
沈柒南咬著唇,顫抖著,試圖把剛剛的話重複一遍:
“盛時許,我……”
話還沒說出口,小巧的下巴瞬間被鉗住,凌厲的氣息撲面而來。
身子被重重地往下壓,被動地承受著他不知節制的衝撞,痛得連叫喊聲都支離破碎:
“我會死的……”
盛時許俯身輕咬著她的耳垂:
“沈柒南,在你用下三濫的手段爬上我的床時,你就該知道——就算是死,你也要死在盛家的床上。”
半年前的宴會,沈柒南被灌醉送上盛時許的床,沈父難得一臉“痛心疾首”地要求盛時許對他的寶貝女兒負責,還有瀕危的沈氏。
起初盛時許倒也沒有太猶豫就答應了聯姻和注資,直到後來有人匿名曝光宴會當天的監控影片:
沈氏的人在紅酒杯中下了藥,而負責端酒給盛時許的,正是沈柒南!
那天夜裡,盛時許憤怒地砸了許多東西,那段影片也在一夜之間全網銷聲匿跡。
也大概是從那天起,沈柒南每天晚上都過得十分“行屍走肉”。
一如現在。
沈柒南終於脫力地癱在枕頭上,盛時許皺著眉按著她的腰,抽身而出,轉身進了浴室。
期間盛時許的手機在床頭櫃上震了好幾次,沈柒南頭暈腦脹地抬起手,昏昏欲睡間,本能地當成鬧鐘一次次結束通話。
等盛時許再次出浴室的時候,發現沈柒南的手指正停在自己手機正上方,眸色一厲:
“你在幹什麼?”
沈柒南迷迷糊糊嚇得一激靈,手一抖便又把來電給掛了。
盛時許拿起手機,剛剛來電顯示——姜一嘉。
算上這最後一次,沈柒南連續結束通話了五次他的電話。
盛時許不悅地看了她一眼,當即撥了回去,姜一嘉媽媽緊張而尖銳的聲音瞬間從聽筒傳了出來:
“是盛總嗎?嘉嘉在醫院急救,你快過來陪陪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