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內。

兩人相對而站,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一股莫名的氣氛,正在這狹小的空間之中醞釀。

“你今天喝酒了嗎?”

少女一邊說,一邊還貼近他的胸口嗅了嗅。

這親密的動作,頓時把李恪嚇得不輕,連忙側過身打著哈哈道。

“咳咳,和朋友喝了一點,怎麼了?”

“又是那天那種酒?”

少女聞言,好看的眉頭皺起,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

“這倒不是,就是普通的酒,那天那種酒已經喝完了。”

李恪摸了摸臉說道。

茅臺總共就那麼幾瓶,再加上他本來就是愛喝酒的人。

就算每天只喝一點點,也早就見底了。

所以今日,他與狄仁傑等人喝的酒,都是這個時代已經有的酒。

至於他拿出來的釀酒方法,現在還在皇莊之中試驗,估計得等到春節前後,才能品嚐到第一批酒。

少女聽見這話,微皺的眉頭忽然舒展,臉上那抹糾結之色也消失不見。

“原來是這樣,那今天算你運氣好,你可有口福了。”

“還記得當初在宮裡,你和我約定的東西嗎?”

“上次你兌現了自己的諾言,我自然我不能失信於你。”

少女一邊說,一邊從竹籃中拿出一罈還未開封的酒,隨後直接大大咧咧的坐在了牆角乾燥的地方。

然後又從竹籃中,取出了兩個陶碗,拆開密封倒入酒水,動作可謂是一氣呵成。

一旁的李格人都傻了。

感情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喝酒?

不過心中仔細一想,又莫名覺得有些觸動,對方肯定不清楚自己在悅來客棧。

也就是說,她已經在長安城裡面找了好久,若不是剛才有事返回這裡,估計他們又錯過了。

真是一個信守承諾的女子啊。

有這樣一個未婚妻,日後的日子應當不難過。

李恪心中正偷笑,少女不耐煩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喂,你這傢伙還愣著幹嘛?趕緊過來呀!”

“咳咳,來了,來了。”

“臭小子,這酒可是稀罕物,平常時候你可是喝不到的。”

見李恪坐下,少女遞給他一碗酒水,同時有些小傲嬌的說道。

這倒是讓他有了興趣。

“你這酒莫不是有什麼大來頭?”

“那是當然,實話告訴你,這就原本是西域進貢給當今陛下的,只是機緣巧合之下被我得到了一瓶!”

“只有這麼一瓶,多了可就沒有了。”

少女揮了揮粉拳,十分得意的說道,同時小心翼翼的觀察著李恪的表情。

對方露出驚訝之色,心中便是一喜。

西域那邊的?

難怪這香味,與平常長安的酒水也不太一樣。

尋常人自然不可能接觸到這種級別的酒水,但眼前這少女的父親可是當今的房相啊!

所以能拿到倒是不奇怪。

不過……

李恪瞧著對方的神色和模樣,心中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該不會,那天房玄齡沒有告訴他女兒自己是誰?

也就是說,現在的房遺玉,還不知道他就是吳王李恪。

臥槽!

“你在發什麼呆,難不成是不敢這喝烈酒?”

“當初,是誰在後花園裡面叫嚷著,宮裡面的酒不行的?”

少女疑惑的聲音響起,將李恪從思緒中拉了回來。

“這怎麼可能!”

“只是在想,你拿這麼名貴的酒給我喝,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李恪下意識的回答道。

瞧見對方關心自己,少女心中便覺得有些甜蜜,這酒自然就是她從家裡面偷的。

畢竟皇帝御賜的東西,一般情況下是不會使用的,都會留著當做傳家寶。

只是這種話,顯然不適合說出來。

“當然沒問題,你只管放心喝便是。”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從命。”

李恪倒也沒矯情,對方一片赤誠的來完成諾言,怎麼說也不能掃了興致,直接將碗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感受著口腔中火辣辣的感覺,他忍不住稱讚了一聲,這酒的度數確實比平時的酒品要高不少。

倒也稱得上是烈酒。

少女聽此,臉上的笑容也越發燦爛,同樣將碗中的酒水一飲而盡,辛辣的感覺讓她吐了吐舌頭。

只是這喝完之後,她便微微皺起了眉頭。

“呼,雖然確實已經是烈酒了,但似乎還是比不上那天你的那杯酒。”

“這是肯定,畢竟那種酒,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釀出來的。”

自己喝的那瓶茅臺,是從系統之中拿出來的精品型,那玩意兒即便放在後世,也能值個上萬塊錢。

而這瓶烈酒雖然不錯,但終歸也只是這個時代的技術,如何比得上後世十分成熟的工藝。

少女聽見李恪耿直的回答,眉頭皺的更緊了,表情更是沮喪的耷拉著。

這傢伙就這麼不會說話嗎…

好歹是我辛苦偷來的酒,雖然比不過,但怎麼說也得誇兩句吧,到頭來還給比較上了。

真是一個呆子!

額。

我這是說錯話了?

眼瞅著氣氛凝重,李恪尷尬的搓了搓腿,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喂,我們見過兩次面了,但我好像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沉默了一段時間,少女忽然抬起頭,眼中似有水霧的問道。

“額,我們沒互換過姓名嗎?”

“當然沒換過,否則我幹嘛一直叫你喂呀!”

“咳咳,好吧。”

“我叫李恪,你叫啥?”

他搓了搓手,看著表情忽然愣了一下的少女。

雖然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但很明顯房玄齡那邊,並沒有將那日在酒樓的事情和少女說過。

因此現在的少女,壓根不知道他就是吳王。

李恪心中琢磨了一下,既然房玄齡那邊都沒有點破,自己這邊也乾脆隱瞞好了。

反正距離大婚之日,也就只有幾個月了,也不差這麼一段時間。

不過,她估計被我這個名字給嚇到了,瞧著對方明顯愣住的表情,李恪心中笑出了聲。

“你剛剛說,你叫李恪?”

“對啊,怎麼了?”

“不,沒什麼,我只是覺得有些……太巧了。”

少女嘴角微微抽搐,一時間覺得這天下荒唐無比,怎麼自己未來的夫君與自己喜歡的人,名字上一樣的,但人卻不是同一個。

這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