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旌一直都知道,她有多麼討厭宋怡歡。

而宋阿嬤的事情,更是讓她們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讓宋怡歡帶著離婚協議來羞辱她,確實是很像陸淮旌能做出來的事情。

宋怡歡見到南煙愣怔地站在原地,以為她傷心壞了,更是耀武揚威起來:

“顧小姐,是你一定要我在這裡告訴你的,你該不會反悔了吧?我告訴你,阿旌就是擔心你這個樣子,才會讓我來幫忙的,不過你放心,只要你簽字,陸家分給你的東西,也足夠你下半輩子榮華富貴的了,你不要太貪心。”

宋怡歡的話,每一個字,都宛如利刀,一下下地凌遲著南煙的心。

她何嘗不知道,陸淮旌做這一切,都是為了宋怡歡?

但即便如此,南煙也不想在這個女人面前露怯。

最終,她還是從車上找來了筆,一筆一劃地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希望你說到做到,這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

南煙不想在她的面前丟面子,說完,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只是,才回到車裡,她所有的偽裝就都繃不住了。

眼淚全部不爭氣地掉了下來。

南煙趴在方向盤上,哭得泣不成聲,肩膀都跟著微微的顫抖。

她真是太蠢了,一次次地對這個男人抱有希望,甚至,就在回來的路上,南煙都在想,要不要去求陸淮旌幫忙,救出母親。

但現在,他只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結束了他們三年的婚姻。

所以,他昨晚不想離婚,根本不是因為心裡有她,而是因為,他不喜歡這兩個字是自己提出來的而已。

南煙自嘲地擦著眼淚,但雙眸就好像觸到了什麼開關一般,根本就停不下來。

……

另一邊。

宋怡歡拿到離婚協議以後,簡直要比她自己結婚都高興。

她連忙開車去了陸氏,徑直找到了陸淮旌,激動的神色溢於言表。

“阿旌,顧……南煙姐姐簽字了。”

她說著,便將那離婚協議放到了陸淮旌的面前。

陸淮旌的視線在觸到顧南煙的簽名開始,就不可抑制地微微顫抖了一下。

他的心臟沉甸甸,半晌,他才沉聲開口道:“她沒有說別的話嗎?”

宋怡歡一愣,但很快,她就點頭道:“確實是說了,南煙姐說,她終於等到這一天了,而且對於財產的分割也沒有任何異議,看起來好像還很高興。”

陸淮旌的心口一窒,懊惱和憤怒緊接著便充斥著他的心臟。

宋怡歡觀察著他的神色,見他臉色凝重,立刻上前安慰道:“阿旌,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之前應該攔著點南煙姐姐的,其實……我這次去,也是想要試探一下,要是南煙姐姐真的不想離婚,我就放棄,但是沒想到的是……”

她的話,頓時讓陸淮旌心裡更加難受了。

顧南煙,她甚至連一點拒絕的意思都沒有,看來,她確實是對離婚,期盼已久了。

真是好樣的!

陸淮旌攥緊拳頭,心中紛亂的情緒幾乎要將他淹沒。

宋怡歡見他不回答自己,不由得用手碰了碰男人的肩膀。

而陸淮旌卻好像剛剛才回神過來一般,顰眉道:“怡歡,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公司還有一點事情需要處理,等會兒我會讓季禮送你先去做檢查。”

檢查?

宋怡歡一驚,滿眼的錯愕:“什麼檢查?阿旌,你……”

“是威廉醫生回國了。”

陸淮旌本就因為顧南煙同意離婚的事情,心煩意亂,他捏了捏發痛的眉心,還是解釋道:“就最後再做一次複查,怡歡,你不要讓我為難,我也是為了你好,只要確定了你快好了,就可以了。”

宋怡歡聞言,頓時眼神閃了閃。

那個什麼威廉醫生,之前一直讓她生活在監控下,實在不是一個善茬。

這一次又要做什麼檢查,雖然阿旌是好意,但是她要是表現出了自己好了跡象,他會不會就不愛自己了?

宋怡歡很擔心,看來,她還需要演一次戲!

想到這裡,宋怡歡也不擔心了,便道:“我知道了,阿旌你是關心我,既然這樣,那我這就去。”

“嗯……”陸淮旌點頭,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宋怡歡的眼底閃過了一絲嫉妒,她知道,陸淮旌這反應,分明是對顧南煙有幾分不捨。

不過也沒有關係,他們現在已經簽了離婚協議,領離婚證就是時間問題了!

思及此,宋怡歡便直接轉身離開了。

門外,季禮已經在等候了。

“砰!”

門關上的剎那,陸淮旌的拳頭也砸到了離婚協議上。

顧南煙,就那麼想和外面的那個情人在一起嗎?

他心煩意亂,最終,還是撥通了一個電話。

“陪我出來喝酒。”

簡短的一句話,說完就結束通話了。

晚上,夜色會所。

高層VIp包間當中,風神俊朗的男人正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他面前的桌子上,已經擺了一個空了的酒瓶。

此時,一道高大的身影推門而入,淡粉色的襯衫,唇釘耳釘,邪魅張揚的俊容,居然比女人都要美上幾分。

“呦呵,陸大總裁,居然也有借酒消愁的一天?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司慕臣走進門,見到他手下沒有停,乾脆走上前,直接將他手中的杯子給搶了下來。

“什麼事情要喝酒?陸淮旌,你別告訴我,你失戀了!”

一句話,讓已經喝得臉色發紅的男人,頓住了手。

“我要離婚了。”

“什麼?”

帶著酒氣的話,讓司慕臣都很震驚,他捏了捏男人的肩膀,聲線裡都是震驚道:

“你別跟我胡說八道啊,我可是飛了十幾個小時,橫跨了大西洋過來找你的,陸淮旌,你要發瘋也換一個方式,那個女人當初不是陸老爺子讓你娶的嗎?”

當初陸淮旌告訴自己,他要結婚的時候,也是在這個包間,他喝的酩酊大醉,然後,就進了醫院。

作為的一個醫學界也有點本事的司慕臣,全程陪護,這才把這貨的命給保住。

可這一次,看到面前桌子上已經空了的一瓶酒,司慕臣才意識到,陸淮旌是真的不舒服。

“別告訴我,你已經愛上了姓顧的那個女人,所以才會難過到要來這裡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