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有十萬貫,可入得宗門修煉?”

敖元詫異地看了一眼林沖,目光上下打量,神情好似再說:你這衣衫襤褸,明顯是身無長物,哪來的十萬貫。

他搖了搖頭說道:“林兄,我還是不懂,你為何一意要學道。即使進了宗門,也很難說就一定能悟道,幾乎全都是虛度一生。那些神靈享受香火之氣,享受祭拜供奉,根本不願意增加名額去和他們分,所以悟道的人越來越少,這條路幾乎就是堵死了....

若是有十萬貫,每日裡吃喝不愁,還能買些嬌俏丫鬟,歌姬舞女,豈不美哉?”

林沖不跟他爭辯,心道老子都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還在乎這個?

“你就說能不能吧。”

“自然是能的,就是不太划算,你要是有十萬貫的話,可別忘了提攜小弟一手。”

敖元買這個山神的位置,才花了兩千貫,其中一千五是賄賂北斗司的官員,五百是買官的錢。

在大宋,怎麼花錢是門學問,敖元他學了幾十年,也只是領悟了一些皮毛。

“這個好說!”林沖豪爽地說道。

他不是隨口說說,而是真想帶著蛇妖一起去修煉。

這個蛇妖見識不凡,身邊帶著他,才不至於如無頭蒼蠅,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不管是哪一門,都需要一個帶路人。

“你真有十萬貫?”敖元這次的語氣就有些緊張了,神情也認真起來。

要是林沖真能帶著他拜入宗門,好處可太多了。眼下自己的竹簡被他奪了去,今後說不得要跟在他身邊,那竹簡可是家傳的寶貝,萬萬不能在自己手裡遺失了。

“有,不過現在沒在我身上。”

敖元眼珠一動,倒吸一口氣說道:“搶?”

林沖搖了搖頭,按住他的肩膀說道:“不是搶,是替天行道。”

那不還是搶麼!敖元在心底腹誹一句,人族的彎彎繞就是多,尤其是大宋。

瞭解到錢在這個世界竟然如此好使,林沖心裡又有了一個主意。

他站起身來,往山下瞧去。

魯智深不知道從哪弄來一桶酒,還有一些野味,掛在禪杖的兩頭,晃晃悠悠地上山。

看他那風騷的步伐,林沖就知道他肯定在山下就已經喝了不少。

從野豬林到芒碭山,這一路走來,兩人滴酒未沾,估計魯大師也饞壞了。

果然,等他上來時候,山頂瀰漫著一股酒氣。魯智深喝的臉紅耳赤,眼神渙散。

“來來來,起火吃肉!”

林沖從小腿上掏出一個匕首,這是他從野豬林的虎妖身上搜出來的,鋒利無比。

將野味剝皮、剔骨、切塊。

林沖一邊熟練地削著竹籤,一邊笑道:“師兄,你可知道柴大官人?”

“聽說過,那人喜歡接濟些江湖人,應該是個爽利人。”

“我覺得咱們弟兄,要去拜訪他一下。”

“拜訪他幹鳥?”

“那柴進名頭甚大,喜好結交江湖豪傑,咱們都是正兒八經的大豪傑,不去的話有點對不住人家。”林沖一本正經地說道:“咱們落難的訊息估計已經傳開,必然是英雄扼腕,惺惺相惜。我們不去拿他幾萬貫,恐怕他覺都睡不好。”

魯智深還是一臉不以為然。

林沖舀了一勺酒,嚐了一口後馬上吐了出來,說道:“聽說他是前朝皇族,每年宮裡都會御賜些好酒,咱們去討一杯喝,不勝過在這裡喝些村野劣酒。”

“有道理,咱們不在這芒碭山落草了?”

林沖現在已經有了目標,自然看不上芒碭山,這裡窮山惡水,在這落草幾時能發財。

他心裡迅速過了一遍,想要找找水滸裡的狗大戶。

想來想去,只記起這十萬貫的生辰綱是個好拿的,柴進那裡應該也可以搞點散碎銀兩。

還有一個盧俊義也有錢,可是自己多半打不過。

柴進是滄州人,距離此地也不算遠,不過要走回頭路。

林沖和魯智深還有蛇妖在芒碭山歇息了一晚,第二天就出發。

有了敖元的山神令牌,一路上省了不少事,雖然沿途有不少魯智深和林沖的海捕文書、懸賞畫像,但是三人還是一路平安無事,來到了滄州地界。

古道孤村,路傍酒店。

兩人一妖進到店內,找了個桌子坐下。

那酒店裡滿廚桌酒肉,有三五個篩酒的酒保,都手忙腳亂,搬東搬西。

林沖和魯智深、敖元坐了半個時辰,酒保並不來問。

魯智深等得不耐煩,把桌子敲著說道:“你這店主人好欺客,我須不白吃你的,不來招呼是甚道理?”

酒店主人彎著腰過來,笑道:“你這人不識我的好意。”

“不賣酒肉與我們,有什麼好意?”

“你這莽漢不知,俺這村中有個大財主,姓柴名進,此間稱為柴大官人,江湖上都喚做小旋風。他是大周柴世宗嫡派子孫,自陳橋讓位有德,太祖武德皇帝敕賜與他誓書鐵券在家中,誰敢欺負他。專一招接天下往來的好漢,三五十個養在家中。常常囑付我們:‘酒店裡如有流配來的犯人,可叫他投我莊上來,我自資助他。’

我看你面刺金印,便知你是個刺配的犯人,如今賣酒肉與你,吃得麵皮紅了,他道你自有盤纏,便不助你。”

林沖低頭暗道,我要的可不是那點資助,不過柴進果然是住在這裡。

他笑著問道:“原來如此,勞煩問一句,那柴大官人的莊在何處?我等正要尋他。”

“只在前面,約過三二里路,大石橋邊,轉彎抹角那個大莊院便是。”

三人走出酒店,林沖小聲說道:“那柴進這般散財,肯定有不少破皮無賴,冒充了好漢來坑他的錢。這番我們要叫他知道什麼是好漢,免得他亂花祖上的錢財。”

“他自花自家錢財,管他作甚。”

“師兄此言差矣,他接濟了潑皮,又接濟我們,豈不是把我們和潑皮混為一談了?這人不怎麼靠譜,最好是把錢給我,讓我替他保管。”

敖元在身後撇著嘴,心道這廝果然是個不要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