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將武技練致嫻熟無比,練到熟能生巧的地步。

然後再從跟真人大量的對練中領悟到自己所練武技的正確應用方法,將種種應對變化銘記在腦海中,只有這樣方才能真正成為武術擊技中的——絕頂高手!

趙青松一開始便拜了一位武林中數一數二的絕頂高手,在成就武功的路上省了不少時間和精力!

師父一開始教的武術便是上乘武術,這些武術乃是師父在與無數江湖高手的生死搏殺之中所悟的至高技巧!

拋去那些無用的花哨技巧,每一招每一式都極為精簡實用。

而師父豐富的對敵經驗,更是直接將趙青松拔高到了極高的境界裡!

因為趙青松每日裡的每一招每一式的對練物件正是他的恩師!

這位稱霸武林數十載的老俠客,招式毒辣,經驗老道!

講起武學至理來,往往一針見血,隨便一句話便能讓趙青松茅塞頓開!

所以說——名師出高徒!

原因就在這裡!

在武林中威名赫赫的師父,往往能教出武技出眾的徒弟!

因為只有具有豐富的實戰經驗的師父,才能講透武學中的種種要訣!

而一些從不與人實戰,只在嘴上稱英雄稱好漢的所謂的一些大師,高手,全都是一群酒囊飯袋,都只是一群飯桶罷了!

就好像在岸邊練一輩子游泳,也不可能成為世界游泳冠軍!

跟空氣對練一輩子,跟人動手可能一拳就被別人打死了!

像空談不動手的笨蛋師父,教出來的徒弟自然也只能是笨蛋徒弟!

因為武,是止戈,是動手動出來的,並不是拿嘴吹出來的!

雙方死鬥,靠嘴能化解紛爭嗎?

若是世上所有的紛爭都能靠嘴來化解,那還要武力做什麼呢?

所以武術一途,只能靠拳頭來說話,誰拳頭大就聽誰的,說一萬句,不如一拳!

而大到一個國家,往往也是如此。

一個國家的實力,靠嘴吹有誰能服?

只有靠拳頭馴服,揍的他疼了,他才會真服!

千萬年來,世界一直如此,拳頭大才是真理。

而武術這個東西,沒有對練,沒有實戰,沒有領悟,自己一個人在家裡閉門造車,不停的狂練,也不能說沒用,只是走上了歪路。

因為武術是需要做出反應的!

不單單是對手做出的反應,還需要鍛鍊自己的反應。

而一個好的師父,自然是一個好的對練物件!

而一個好的對練物件,會讓自身的武技呈現階梯性的躍升!

所以練武很重要,對練也很重要,而自己的領悟最重要!

只有這三者齊有,方能迅速成就為絕頂擊技高手!

到了午後時分,睡了幾個時辰的白寒露不再睡覺,拿了好酒好菜先供奉了趙青松,自己才坐於一旁的石頭上一同吃喝。

白寒露邊吃喝,邊不停的用手中的筷子當做柳葉刀,在那裡劈劈砍砍,戳戳點點。

趙青松並不理他,先和朱妙英吃飽了也喝足了,坐在一邊消食,抬頭瞧見白寒露仍舊沒吃喝多少,拿著一雙筷子在那裡戳戳點點的更帶勁了。

趙青松忍住笑,問道:“白兄,已經三天了,你這三招刀法練習的怎麼樣啦?可純熟否?”

白寒露怔了怔,右手一掄,將右手裡的筷子‘劈’了出去,雙眉緊皺,自信滿滿地道:“這還用說?我已練至心不動而體應的——‘神變’至高境界了!”

趙青松差點一下沒忍住噴出飯來,他強憋著笑,裝做一臉佩服的正經表情豎著大拇指道:“好!白兄果然是萬里挑一的練武奇材!短短三天的進步竟能恐怖如斯!佩服!佩服!那咱們兩個過過手吧!再不過手,我怕過兩天可能便沒機會啦!若是錯過了跟白兄這位絕頂高手的比試,我趙青松豈不是要抱憾終身?”

白寒露聽了這一番話,不由得心花怒放,高興的差點蹦起來!

因為他的內心其實是十分的驕傲的!

驕傲到什麼程度呢?

驕傲到將天下所有人都視如豬狗的地步!

而為什麼白寒露會驕傲到如此變態的地步呢?

因為他太過於自卑!

自卑到了極致的自卑!

所謂——物極必反,正是跌到了塵埃裡的自卑、低到了極致的卑微,才會產生將天下所有人都視作豬狗的狂傲!

這並不矛盾。

正是自卑而產生了狂傲!

有多自卑,便會有多狂傲!

正是仁慈產生了殘忍。

對敵人的仁慈,便是對自己的殘忍!

極其仇視的死對頭,其實往往是一胎雙生的同胞。

白寒露的母親是一個地位低微的妓女。

童年的種種悲慘、卑微、悲劇的經歷,是導致他心理失衡然後變態的催化劑!

所以一有機會,只要稍稍讓他把握住一點點機會,他便會感覺自己已經勝過了全世界所有的人!

小人往往得志便猖狂!

爆發戶往往爆發便囂張!

這一切正是源於先前卑微時的心理失衡。

因為卑微,當不卑微以後,才會心理上去尋找補償。

偉大總是誕生於平凡之中。

英雄多出自殺豬屠狗的草莽之輩。

狂風緣起於青萍之末。

富貴風流家多出紈絝。

而我朝開國先烈大多家境貧寒。

這些真實事例無一不在昭示這個簡單的道理。

白寒露生平第一次被人捧的這般高,心裡登時變的十分的興奮起來。

有時候事情並不是那個樣子的。

但那也沒有什麼關係,總之,現實怎樣並不怎麼重要,重要的是,我心裡認為怎樣,那便怎樣嘍。

這種人不是真的認不清現實,而是真的不想認清現實。

這就是那種所謂的狠人!

狠起來,連自己都騙!

偏執的人往往會成功。

但偏執的人往往不會一直成功!

偏執是一把雙刃劍,有時候傷敵,有時候傷己。

白寒露在周圍轉了一圈,又幫趙青松砍了一個跟柳葉刀差不多長短的棍子,強按心中的激動之情,將這場簡單的比試,幻想成了世間最厲害的兩大高手的巔峰較量!

他挺直了胸膛,鄭重其事的將木棍遞給了囚車裡的趙青松。

那架勢,彷彿他遞給趙青松的不是一根木棍,而是一把絕世神刀一般!

秋後的風裡夾雜著絲絲涼意,揚起了白寒露的髮梢,也揚起了白寒露的青袍。

在白寒露看來,這驟起的秋風裡,都蘊含著極其沉鬱而濃重的殺氣!

彷彿他只要劈出手中的柳葉刀,連一旁的大青石都能斬成兩截一般!

白寒露從小到大,從來沒被人這麼捧過!

所以他完全不懂什麼叫做捧殺?

捧殺捧殺,捧的越高,殺的越狠!

趙青松憋笑憋的肚子幾乎都快疼了,可他不能笑,這出戏他必須演下去!

只有徹底的擊碎白寒露的信心,在他的信心被打的七零八落的時候,自己的接下來的計劃才能成功!

趙青松一臉肅穆的接過了木棍,眼中露出有些畏懼的神色,道:“白兄進步非凡,恐怕我已不是白兄對手,這次試手,便由我先出手,白兄以為如何?”

白寒露十分傲氣地點頭道:“好!趙兄不用留手,全力進攻便可!我怕自己出刀太快,若是一不小心第一刀便傷到了你,我不能全力施展出剩下的兩招精妙刀法,那豈不是大大的不美?”

趙青松心中一口老血差點噴白寒露一臉,心中暗道:“還精妙刀法!今天我不把你屎打出來,算你頭三天拉乾淨了!”

趙青松接過木棍以後不再多言,陡然刺出一棍!

他這一棍刺的角度極為巧妙,乃是從白寒露的視角盲區刺將過去的,而且刺出的速度快到了極處,快到什麼程度呢?

快到白寒露連動也沒動,根本沒反應過來,長棍便已戳到了他的脖子上!

白寒露不由的一怔!

直到趙青松手裡的長棍戳在他的脖子上,他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