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殷鋃戈參加完一場宴會便遣走跟著他的保鏢和助理,讓司機為他將車開到溫洋所住的小區附近。

最後隨便找個理由將司機趕下車,殷鋃戈撐著那股濃濃的醉意,獨自開著車來到溫洋的公寓樓下。

此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殷鋃戈開啟公寓門,脫去外套撤掉領帶,晃晃悠悠的朝溫洋的房間走去。

一進溫洋的臥室,殷鋃戈便醉醺醺的,帶著神經質的笑容似的喚著,“溫洋...溫洋...”

最後,殷鋃戈直接倒在了床上,隔著被子將溫洋緊緊抱在懷裡,臉在溫洋的臉頰上一個勁兒的蹭著,含糊不清的輕笑道,“我喜歡你,我他媽的...喜歡死你了....”

溫洋被殷鋃戈身上的酒氣燻的難受,抬手用力拍著殷鋃戈的臉,艱難道,“放開,你身上難聞死了。”

“難聞?”殷鋃戈嗅了嗅自己的手臂,緊接著把溫洋抱的更緊,“我聞不出來,你肯定就是不想被我抱著才這麼說的。”

殷鋃戈不停的用身體蹭著溫洋,溫洋心裡有些害怕,如果殷鋃戈真醉的意識不清了,會不會不記得他對自己的承諾,而趁著酒意直接把自己....

溫洋不再說話,也儘量保持身體不動彈,殷鋃戈見溫洋突然沒了反應,抬起頭皺著眉,“這你也生氣?”

溫洋依舊不說話,他有些分不清殷鋃戈此時到底是清醒還是醉的。

“好好好,我去洗澡行了吧。”殷鋃戈親了下溫洋的臉頰,討好似的低聲道,“洗完澡就別嫌棄我了,乖,等我。”

殷鋃戈去了浴室,心情似乎很不錯,溫洋能聽到從客廳傳來的,殷鋃戈嘴裡哼著的調調,這讓溫洋心裡一陣惡寒....

這個男人今晚....簡直有病。

離溫洋那次胃病住院已過去四天,這四天裡,的確如殷鋃戈向溫洋承諾的那樣,每晚他來這裡除了陪溫洋吃晚飯,最多不過是抱著溫洋親兩口,溫洋最害怕排斥的事情,他也一直都忍著。

在溫洋感覺殷鋃戈真的開始信守承諾時,每晚面對殷鋃戈的壓力才比以前小很多,漸漸的他也發現,自己說的每句話,只要不戳中殷鋃戈的爆發點,幾乎都能達到指使殷鋃戈的效果。

殷鋃戈洗完澡回到臥室,整個人比剛才清醒許多,他直接掀開被子鑽進去,像只八爪章魚一樣纏住這具溫軟撩熱的身體。

“陪我聊會兒...”殷鋃戈不斷用嘴唇磨蹭著溫洋的後頸,磁性的聲音充滿蠱惑,“都四天了,我的誠意你還看不到嗎?”

“我陪你聊就是了。”溫洋低聲道,“你手別亂摸。”

殷鋃戈這才將手從溫洋的睡褲裡的悻悻的收回,老老實實的擱在溫洋的小腹上,輕笑道,“就有點忍不住了...不過你放心,我自制力很好。”

溫洋猶豫了幾秒,試探性的開口道,“殷鋃戈,你想跟我就這樣一輩子下去嗎....”

“這樣多好。”殷鋃戈將溫洋抱著的更緊,閉著眼睛輕嗅著溫洋的頭髮,“我想見就能見到你,想抱你了,每晚也能把你抱懷裡,你在這也吃穿不愁,我們一輩子都在一起....”

“那是你的一輩子....”溫洋低聲道,“我的呢?一直在這個地方,到老死嗎?”

殷鋃戈愣了下,大腦裡的那根警戒弦像被什麼觸了一下,他睜開眼睛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臉色微頹的溫洋,沉聲道,“你是想離開我?”

“我...”

“是不是?!”殷鋃戈低吼著打斷溫洋,伸手捏著溫洋的下巴,聲音更冷道,“我他媽對你這麼好,你還想著走?”

溫洋不明白,為什麼殷鋃戈這麼自信的認為,只要他對自己溫柔,自己就會心甘情願的被他囚禁在這個地方。

“不是....”溫洋害怕殷鋃戈失控,連忙道,“我都這樣了,還能去哪。”

殷鋃戈這才緩緩鬆開手,重新在溫洋身旁躺下,他繼續抱著溫洋的腰,沉聲道,“以後不準再說這種話,

“......知道了。”

殷鋃戈依舊是凌晨四點的時候離開了公寓。

走的時候躡手躡腳,生怕吵醒溫洋,但其實殷鋃戈不知道,這四天裡他離開的時候,溫洋一直都是醒著的,只是溫洋總會裝睡罷了。

而從殷鋃戈離開後,溫洋就會起床,洗漱後坐在臥室的窗前,拿著那臺唯一能與他作伴的無線收音機,一遍遍的調著頻道....

當孤獨的深度,超過死亡的速度,活著的人,也就如同死去一般....

每天麻木的聽著收音機,機械的吃飯或進行生理作息,溫洋感覺自己就像幕垂晚年的老者,正等待著時間或孤獨,看誰會先要了自己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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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去海邊?當然可以。”

對於文清突然提出的要求,殷鋃戈想也沒想便直接答應了。只是當文清提出想這週日去的時候,殷鋃戈的表情這才有一瞬間的猶豫。

因為這週日,是他和溫洋約定的那件事的第七天,是他可以盡情做....

“好,聽你的,那就這週日。”殷鋃戈一臉寵溺的撫摸著文清的頭髮,“在家悶壞了吧。”

“只要有哥陪著我,我一點都不覺得悶。”

“....好。”殷鋃戈輕笑道,“那哥以後經常陪著你。”

“嗯。”

這時,房間的門被敲響,傭人在門外恭敬道,“先生,成騁先生找您。”

殷鋃戈輕輕拍了拍文清的手,溫柔道,“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嗯。”

殷鋃戈離開臥室後,文清轉身從枕頭下拿出手機撥出那個他一直記在腦子裡的號碼。

“你他媽少找人來威脅我!”文清竭力壓低聲音,但依舊控制不住那股怒火,“殷河,我一直以來都按照你說的去做,結果你把我害成這樣,現在你哪來的自信要求我繼續為你做事,你也別再讓人傳話來威脅我,我告訴你我不在乎,反正我仇已經報了,死了也無所謂。”

“如果我說,你的仇人還活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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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鋃戈將成騁帶到書房,成騁這才一臉凝重的彙報,疤臉出現了。

“是在**區東*街的木柳巷裡看到的,我去那找我一朋友,結果看到他和幾個街頭流氓打扮的人進了一小酒吧,我就偷偷跟進去,結果那酒吧外面看著小,裡面客流量特別大,進去就跟丟了。”

“你確認那是疤臉?”

“我確定,雖然我沒見過他本人,但殷哥你給我們的那些疤臉的照片,這些年我看了幾百遍,那麼明顯的一道疤橫在他臉上,只要稍稍瞥一眼他的臉就能認出來。”

殷鋃戈的臉色逐漸陰沉起來,疤臉是他做夢都想抓到的人,當年也就是這個男人,害的他和那個小溫洋分別了十一年.....

這十一年來找他是為找到那個男孩的下落,如今人已找到,這個疤臉自然也沒有任何價值了....

如今再找,就只是為要他的命了...

“不用抓活的,再發現,直接弄到沒人的地兒做了。”

“是。”

殷鋃戈思索了幾秒,面色微沉,成騁猜出一些,小聲問道,“成哥,你是擔心疤臉出現在ey市的目的嗎?”

“他的目的很顯然就是我。”殷鋃戈冷冷道,“只是甸*國那邊傳過來的訊息是,疤臉現已重新替殷河做事,如果疤臉是受殷河的命令來ey市,以殷河的心計,接下來疤臉可能會做一些極其危險的事。”

“真搞不懂殷河,叛徒他也敢重用。”

“重用?一枚炮灰而已。”殷鋃戈冷笑,“殷河他最喜歡利用的就是窮途末路的棄子,這樣無論事情成或敗,他都不會吃虧。這個疤臉,以後不是死在我手裡,就是死在殷河手裡。”

“就這樣的瘋狗才最難防,話說殷河也真夠執著的,之前已經擺了咱們一道,這次又打算搞什麼鬼。”

看著成騁皺眉沉思的模樣,殷鋃戈道,“怎麼?你覺得殷河的目的是什麼?”

“額...我就說說奧,我覺得他是衝著溫洋來的,當然,前提是他還不知道溫洋已經死了。”

殷鋃戈臉色詭異,“嗯,接著說。”

“他不是很喜歡溫洋嗎?”成騁道,“那次我們偷偷把溫洋給抓回來,現在他殷河終於查出來人是被我們帶走的,所以就想一鼓作氣再把人給搶回去,除此之外的話.....額我還真想不到,反正肯定是打算使黑招,疤臉他在道上混的時間比殷哥你歲數都大,這種人....”

“行了,什麼破比喻。”殷鋃戈不悅道,“你立刻派人去木柳巷繼續尋找疤臉,找不到就留幾個在那守株待兔,然後你再帶人其他地方找。”

“是殷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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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何時對溫洋來說都和黑夜沒有區別,所以只要一有睏意,溫洋便會躺在床上睡覺。

這天傍晚才五點多,溫洋便躺下來了,阿然正在客廳拖地,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阿然以為是殷鋃戈來了,結果透過貓眼一看,是酒店的人送晚餐來了。

比平時早送了近一個小時.....

送菜也不是以往那個高瘦的小哥,而是個身形高大,臉上有道恐怖疤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