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不怕黑暗?”那女子問道。

“我為何要懼怕黑暗?”龍塵反問道。

那女子一愣,似乎沒想到龍塵會反問,她繼續問道:“那你為何喜歡黑暗?”

龍塵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因為我習慣了黑暗,在被欺凌侮辱又無力反抗,充滿絕望的世界裡,沒有誰憐憫我,沒有誰幫助我,更沒有誰願意陪伴我。

只有黑暗從不拒絕我,不管我受了什麼委屈,它都願意默默地聽我傾訴。

就算整個世界都拋棄了我,它也會默默地陪著我,它從來不會拒絕我,它的懷抱永遠都向我敞開。

在沒有踏入修行之路時,我的世界裡,只有黑暗是我的朋友,在它的懷抱裡,我默默地流淚,療傷,當足夠強大了,才會離開它,去拼去闖。

當我拼得滿身傷痕時,它就是我最大的安慰,因為我知道它在等著我。

它如此對我,我為何要對它恐懼?我為什麼不能喜歡它?”

那女子繼續問道:“你經歷過黑暗,也經歷過光明,你更喜歡哪一個?”

“都喜歡,也都不喜歡。”龍塵苦笑道。

“那你認為黑暗和光明中間的界限是什麼?”那女子問道。

“沒有界限,黑暗中有光明,光明中也有黑暗。”龍塵回應道。

“原來如此。”

聽到龍塵這個回答,那女子臉上浮現出一抹恍然之色,彷彿明白了什麼。

她看著龍塵道:“你的理念是對的,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黑,也沒有絕對的白,沒有絕對的善良,也沒有絕對的邪惡。

但是你要記住,黑與白之間是有一條界限的,是與非之間也是有一條準繩的。

而這個界限和準繩,就好像一個法官,它可以評判對與錯,是與非。”

龍塵搖頭反問道:“法官真的就可以大公無私麼?誰能保證它的評判就是準確的呢?”

“這就關係到一樣東西,那就是天平的底座,它是平衡萬道萬法的基礎。

在黑與白之間、對與錯之間、善與惡之間、動與靜之間,有形和無形之間等等,任何對立能量的中間,一定會有一個天平基座。

用你們人族的理解,就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天地生陽,陰復生;天地生陰,陽附生,故而世間萬物,相生相剋,相輔相成。

以此推演,有陰就有陽,有生就有死,有善就有惡,有動就有靜,有清就有濁。

但是陰陽、生死、善惡、動靜、清濁之間,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將它們分開了,一和二是對立的,但是有了三,一和二開始互動,兩種力量運轉之下,迴圈往復,才有了我們的世界。”那女子道。

龍塵心頭狂震,腦海中電閃雷鳴,彷彿看到了一片前所未有的世界。

“那天平就是三,綜合了兩種截然相反的力量,就可以擁有創世之力?”龍塵心頭狂跳,連聲音都顫抖了。

“理論上是這樣的,但實際上……想太多了,大道無言,但凡能用嘴巴說清楚的道理,都不是真正的大道。

我們口中的大道,不過是凡庸之道,真正的天地奧秘如果被揭開,要麼九天覆滅,要麼十界重生。”那女子道。

“多謝前輩!”

龍塵對那女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那女子的一番話,等於給他推開了一扇窗,他看到了一片前所未有的世界。

而且龍塵明白了龍族強者,為什麼要讓這個女子來開導他了,這個女子的境界太高了。

女子點了點頭,身體化作無盡的火焰緩緩消失,而龍塵盤坐在大門前,雙手緩緩結印。

“轟”

龍塵周身金色的鱗片覆蓋,氣血之力一瞬間爆發,血、氣、骨的能量被點燃,彷彿火山噴發。

原本因為那女子離開而黑暗的世界,因為龍塵而再次被點亮。

……

在第十關內,漆黑的世界裡,人們發出沉重的喘息聲,他們感覺自己的意志幾乎要崩潰了。

在黑暗中,無盡的負面情緒,不停地侵蝕著他們,所有痛苦的經歷,都重現在眼前,彷彿前方有著一面看不到的牆,擋住了他們前進的方向。

那牆厚得令人絕望,看不到光明,也看不到希望,有的只是無盡的絕望。

一開始,朱允炆等人還在鼓勵他們,聽著朱允炆等皇子皇女給他們鼓舞士氣,他們還能堅持下去。

到了後來,他們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聲,什麼也聽不到了,似乎連周圍的人都感應不到了,彷彿一個人被丟進了死亡的深淵,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當他們踏上第十關,第十階時,黑暗之力更強了,因為龍塵對黑暗之力親和,根本感應不到,但是眾人就難受了,就連朱允炆等人都開始有些出現幻聽了。

忽然一道亮光傳來,他們看到了前方的大門,透過門縫,他們看到了金色的神輝。

“是龍塵。”

餘青璇興奮得大叫,眾人一下子振奮了起來,龍塵已經在前方等著他們了,勝利就在眼前。

一時間,眾人再次振作起來,衝向了第十一關,這第十一關,出現了各種聲音,這不是幻聽,而是真的聲音,但是眾人不理會,集中心神,沿著亮光努力前行。

“轟”

忽然一聲爆響,所有人發出一陣驚呼,亮光消失了,整個世界再次陷入黑暗。

“噗”

龍塵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身體竟然出現了龜裂的現象,在無盡的黑暗中,龍塵看著自己的雙手,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

“嘿嘿,找到了,血、氣、骨之力是有形,神、魂、意在內是有形,在外是無形。

龍神煉體術的關鍵,就是平衡有形之力與無形之力交融,能讓兩者平衡的力量,就是志,也就是天平的底座,也是大道中的三。”

休息了半個時辰,龍塵一聲斷喝,全身再次發光,一道神光,直衝天際,嘹亮的龍吟之聲,響徹整個朱雀空間。

“嗡”

龍塵身上的龍鱗竟然開始發出跟呼吸一樣的律動,無形的神魂之力和有形的血肉交融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

“成功了,成功了!”

龍族強者發出興奮的吼叫,它比龍塵更加興奮。

在龍塵將無形之力和有形之力融合在一起的瞬間,感覺忽然膨脹,即將要爆碎。

“雲龍獻爪”

龍塵一聲怒吼,一爪對著大門猛拍過去,如果不將這一身力量釋放出去,他會爆體而亡。

“轟”

一聲爆響,那面巨大的門,被龍塵一爪拍碎,空間扭曲之下,龍塵等人再次出現在皇宮之中。

“我們……出來了?”

朱允炆等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竟然完成了試煉。

“很好,你們終於出來了,趕緊奔赴戰場吧,朱雀陷入了天大的危機。”

眾人剛剛出來,只聽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