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歸南卻是臉色大變,“你怎麼知道我機械真武一脈的教義?”

聽聞這話,驚訝的反而變成了曹安,“真有這話?我信口胡謅的。”

“這是我機械真武一脈的教義……”燕歸南看曹安的眼中,帶著濃濃的疑惑之色,他不相信曹安真的是胡謅的,因為機械兩個字,就是最大的疑點。

但他此刻的心境已經改變了,到了這一步,英雄知英雄,那麼真武也識真武,剛剛那一戰中,他已經感受到了曹安心中對真武的敬仰,這樣的人,其目的絕無可能是自己等人在會議室所猜測的那樣。

此刻,他有點想將曹安引入真武教派了。

“還打嗎?”

這詢問的語氣,不像是敵人之間的問話,也不像是相知相交的朋友間的對答,更像是一個喂招的師尊詢問自己的弟子,或許連燕歸南自己都沒有發現,不知何時自己的語氣和態度都已經隨之轉變。

在他的感受中,曹安就像是天生就該進自己真武教派的一樣。

魔種異能湧動,曹安周身的痛苦減弱了許多,只是想要恢復,還需要些時間,再打下去,其實意義不大了,今日所得已經足夠了。

“算了,今天到此為止吧。”

“你怎麼看我真武教派?”

聞絃歌而知雅意,只是一個念頭的功夫,曹安就想到了燕歸南的打算,以為他問的是機械真武,便脫口而出道:“在下不敢苟同!”

“可你本該能成為一個很好的真武教徒。”

“沒有人本應該成為什麼,成為什麼樣的人,走什麼樣的路,是那個人一步步,一個個選擇之後促成的,你應該明白,能走到我這個境界的武夫,皆是意志果決、信念堅定之人,斷無可能因為他人一兩句話左右自己的意志。”

曹安已經做好了全力以赴的準備,袖口中已有傀儡滑落。

燕歸南臉上滿是遺憾可惜之色,“我以為你能成為我真武教派的一員的,你會是一個很好的真武夫,或許你對我真武教派有些什麼誤會,這幾日我就在你身旁,如果有什麼想問的,只要能回答,我都會告訴你。”

曹安遲疑了幾秒鐘,“你是打算拖著我?怕我給你們接下來的動作造成麻煩?”

被曹安點破之後,燕歸南也不尷尬,事實上,他現在這幅身體,想要表現出尷尬的表情來,屬實還是有些難為他的。

“算是吧,你不是說你只要打架嗎?既然是要打架,而目前,我應該還是一個合格且足夠稱職的陪練,不妨坦誠一些,我知真若是拼命自己殺不了你,說不得還會有些意外的情況發生,倒不如就安心給你曹少俠做個陪練,前提是你安心待著,不去擾亂我教中大事。”

曹安一歪頭,“你們教中在琢磨什麼事情呢?”

“無可奉告!”

見燕歸南盤膝坐定,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樣,曹安也就沒再詢問,而是運轉著奇異能量恢復自身,一邊思索著自己的情況。

從與燕歸南的搏殺來看,自己動靜之間的武道距離他還有很長一段距離,而顯然,這樣的武道搏殺境界,是自己必須要走的下一個境界,舉重若輕、舉輕若重是武道中極高深的一門學問,而能將其中的‘若’字去掉,便是更為高深的一門學問。

那不只是肉身強度上的問題,還有對於自身掌控的問題。

“別琢磨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那是功法的緣故,沒有功法,你單純靠著自己摸索,除了浪費時間之外,收益並不大,你若是肯入教,我可以傳你。”

曹安沒有廢話,擺擺手,直接拒絕了,自己白玉京的旗號都打出去了,現在若真入了你真武教派那算怎麼回事?

自己目前雖沒有開宗立派之心,但白玉京的名頭已經打出去了,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所珍視的為數不多的東西之一,不容得被玷汙分毫。

有時候,內心也會感到慌恐,因為隨著在這個世界的時間越長,他就越發清晰的感受到那份記憶正在變得疏離、陌生,像是大夢一場。

而白玉京這個名字,就像是那個世界在這裡的一個記憶錨點,紮根在這裡,一頭聯絡這現實,一頭聯絡著那個如夢一場的世界。

“好霸道的功法!”

邊上一直在修‘閉口禪’的燕歸南率先開了口,他覺得不可思議,真武教派中也有類似的功法,一個口中宣稱極致肉身、純粹武道的流派,不可能真的就靠著喊口號和熱血,首先功法之中必定凸顯防禦和恢復。

這是關鍵,但他發現,他之前引以為傲的真武流派功法,其恢復力比之曹安的功法,居然弱了那麼多。

“你不繼續當石頭了?何不與我說說你們要做的事情呢?有可能這對你們要做的事情並無壞處,反而會有好處呢?”

燕歸南頭套下的弧面閃了閃,“但也有可能是阻礙。”

曹安轉過身,慢悠悠的踱到燕歸南邊上,嗤通一聲坐了下來。

“我如果真的要離開,你擋不住的,我承認你的機械體確實有可取之處,但以你的本事,卻無法完全發揮它的能力,你若不說,我大可以解決掉你後,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