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沙城路上,張浩南稍微跟陳文林聊了一下在倭奴方面可以利用的地方,跟閩越那邊做代理人不太一樣,跟蔡大夏保持明面上“階級友誼”的反法西斯成員,早就不再主持倭奴國內的鬥爭。

因此這個階段倭奴本土頂著“布林什維克”頭銜的中生代,其實將他們的組織處境描述成“後全共鬥”。

如今則是連組織綱領和屬性都發生了改變,組織裡中青年有幹勁的很少,再加上因為拒絕政府和企業的獻金,對有政治抱負的年輕人吸引力為零。

不是接近於零,而是真正的為零。

重生前張浩南跟人合夥做汽配件期間,透過蔡大夏牽線搭橋,然後從關西倒騰二手裝置甚至是生產線,當時倭奴地方銀行對中小型製造業企業的壓榨堪稱離譜。

幾乎全都是在逼迫中小企業主倒閉,有能耐的肯定是搬去中國,沒能耐的就倒閉破產,然後土地歸銀行或者大公司,裝置這種破銅爛鐵,就賣給了中國商人。

張浩南能夠訊息靈通,自然是有人通風報信,一次好處費大概二十萬倭元,摺合軟妹幣大概一萬來塊。

這些通風報信的人,都是地區工會成員。

後來張浩南還把門路介紹給了本地的模具、機加工龍頭企業,順便拿了一點幾的股份每年混吃混喝。

在中國工業產值登頂前十年,幾乎每年沙城這裡都有人去倭奴掃貨,因為倭奴關西地區,每個月都有老牌中小企業倒閉。

而這個階段,也是國內“工匠精神”吹得飛起的時候,張浩南作為從業者,每每看到這種吹外國牛逼騙國內傻子的行徑,也不得不承認,搞錢這事兒,還得看營銷,只會埋頭幹活是要受累一些。

此刻跟陳文林聊的重點,就是隻要跟倭方想要搞錢的人接觸之後,就不用管他們怎麼操作,甚至必要時候,他們說在想要在領海交界處撿到一條滿載鰻鱺的船,都不必理會。

如果想要達成“優惠專利申報”,也可以分別在香江和濠鏡澳註冊貿易公司,倭方想要什麼商品甚至是服務型別,就籤什麼樣的合同。

當然了,倭方無所謂關稅,那就另說。

正經生意可以做,稍微不那麼正經的生意,也可以做。

反正張浩南重生前跟人在倭奴回收二手裝置時,偶爾收的也是“廢鐵”或者“廢鋼”。

這在沙城,也不是張浩南首創,五年前沙城鋼鐵廠就這麼幹了,不過他們看不上倭奴貨,直奔老歐洲回收老牌鋼廠的電爐……

而且玩的規模也不是十幾年後張浩南可以比的,十幾年後張浩南也只是小股東之一,賺個兩三百萬就爽得不行。

沙城鋼鐵廠“啪”的一下就是八千六百多萬阿美利加元掏了出去,生產線以及一應技術全部打包。

這個年代的八千六百多萬……

當然,這個專案也得有人保駕護航,這個人叫魏剛。

張浩南不過是依葫蘆畫瓢,然後在倭奴那裡挑揀一些廢物重新利用。

最主要是很長一段時間民間不懂行的都會狂吹倭奴“工匠精神”,張浩南也是投其所好,這錢不掙,別人也會去掙,還不如便宜自己。

所以張浩南跟陳文林描述的時候,也沒說讓農業局單幹,必要時候,拉上工信局一起幹,還能讓市政府賺一筆翻新費,倘若有特別中意倭奴“技術”的兄弟縣市,那弄個“技術引進”的名頭,加個零就賣過去……

不宰兄弟的錢,那還是人嗎?

聊了一會兒,陳文林就感覺這裡面很有搞頭,就是有些地方比較擔心:“這走私……不太好吧?”

“陳局長,我買的那棟1013,原先是誰的房子,你不要告訴我不知道啊。”張浩南笑得玩味,他才不信陳文林啥也不懂。

“張總,我什麼都不知道啊,我農業局的。”

陳文林臉都綠了,涉及到走私,一個繁忙的港口,咬咬牙,堅持堅持,一年逃個四五十億的稅,其實也不難。

困難或許有,克服了困難,這不就挺過來了嗎?

但陳局長畢竟是農業局的,是老實人,所以不置可否。

張總信了,於是笑道:“我們在香江賣碟片,賣磁帶,賣錄影帶,然後出口到倭奴,很正常吧。”

“正常。”

“收到錢就行了,剩下的管那麼多。”

“也是啊。”

至於說兩條船在茫茫東海之中偶遇,然後互相幫忙補個淡水或者挪一下冰塊,都是正常的。

錢到手了,剩下的不用管。

當然,這是極端情況。

能正經出口,肯定是要正經出口的。

唯一可惜的是,這年頭國內鰻鱺產量還沒有爆發,畢竟沒有找到增長點,長三角地區隨便逢年過節張張嘴,千幾百噸產量就吃完了。

總市場盤子很小,連兩個億都沒有,遠不如甲魚黃鱔還有螃蟹,甚至跟躬耕于田間池塘的小龍蝦比起來,也沒有多大優勢。

雖說這時候的小龍蝦市場也挺孱弱的,但在江漢、建康等沿江大城市,這時候已經有了正式的龍蝦館,並且十三香龍蝦也遍地生花,只是尚沒有成為招牌。

不過張浩南聊到閩越那邊已經有人這麼幹的時候,陳文林眉頭微皺:“會不會搶生意?”

“不用怕,他們只能玩黑的,玩不了白的。敢鬧事,就透過官方渠道取締他們。”

其中區別,就是倭奴布林什維克雖然式微,但也是倭奴合法政黨。

張浩南其實更希望閩越那邊的本地人或者倭方代理人能玩黑的,這樣就能直接光明正大吞掉閩越本地的養殖場,因為時代的特殊性,這時期在閩越能蹦躂的,都是比拼高層背景。

底層江湖大哥對官方而言,跟臭蟲沒有區別。

不過通常而言,在國內做生意,先禮後兵都是起碼的,到時候肯定會有所交流,搞個座談會、溝通會,然後商量好兩地鰻鱺“走線”倭奴的地盤。

你去京都,我就去大阪。

合情合理。

有錢大家一起賺,和氣生財。

之所以張浩南盼著閩越老闆不講武德玩黑的,那是因為鰻鱺產量跟閩越比起來,差了十萬八千里。

兩江省的年產量,連閩越十分之一都沒有,要是對方玩黑的,張浩南真是欣喜若狂,那就徹底不裝了,直接給政府帶路……

財帛動人心,更何況閩越一個省的產出,佔到這個行業的百分之四十以上,挖金礦也就這樣了。

撈偏門的只佔了其中一小部分,一年混個兩三百萬三四百萬的樣子,正經產出雖說牌價不高,但總產值是遠遠超過這個的。

偏門永遠幹不過正行,就在於偏門有產值上限,但正行沒有,或者說正行的上限極高。

張浩南如果要做,競爭對手不會是這些正經同行,他饞的是這些撈偏門的身子,他下賤。

陳局長聽完之後,表示自己也下賤,他也饞。

兩三百萬洗個澡,從兩江省到倭奴關西,乘以二是完全可以的。

同時倭奴布林什維克的“接班人”雖然造反的膽子沒有,但是撈錢的膽子不但有,而且很大!

“具體細節,還得外經貿的人出面,然後邀請倭方訪華,來沙城吃個飯。老人家麼就敘敘舊,那些年富力強的,該賺錢就去賺錢,合情合理吧?”

“張總高見!”

中巴車上,陳局長衝張浩南豎起了大拇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