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域,陰神第七境的標誌效能力,領域。

“曹安危矣!”這幾乎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這一切都在一瞬之間發生,上一個瞬間,臨虛而立的大供奉無戒僧,還在與曹安交談,但下一刻,便發動了這七景陰神境界中的領域,以陰神出鞘的形式,殺意為槍,欺身而上。

森冷的黑色長槍直點曹安眉心處而去,而此刻身不動的曹安幾乎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領域之內,禁斷時間,一切在物理層面上被禁錮住了。

可思維層面卻並非如此,曹安很清楚這一招的弱點在什麼地方,就在槍尖到達的一瞬間,曹安的身體以一種詭異的姿態離開了原先的位置,同樣出現在了虛空之中,只是雙目無神,身體呆滯,看著就像是一隻牽線木偶。

無戒的陰神大驚失色,槍尖點空,目光呆滯的看向上方的曹安。

“怎麼可能?”

“原來七景是領域,我說怎麼總感覺這個境界的描述差了一些,根本不符合境界的設定,要知道,前六景之中,幾乎就事一景一天地,排除掉偃師和超強力寶兵帶來的無形戰力外,高境界幾乎完全是碾壓低境界的存在,這第七景怎麼看怎麼彆扭。”

“原來是因為領域,無戒僧,你真可謂是機緣不小,也虧得你給了我提醒,不然我若是照之前的理解繼續下去,怕是說不得要在真正強力的七景武夫手中吃大虧,你這招我見過,弱點也很明顯,看來你的機緣不夠強大。”

曹安難得的多說了幾句話,實在是因為內心頗為激動。

他知道大殷貧瘠,更知道大殷之中,門戶之見極為濃郁,以至於有些在武學層次上的關鍵處,總是被人隱藏著的,曹安對於陰神的理解,其實並沒有關於領域這一項,這應該在此界之中獨有,又或者自己夢中世界的某些關鍵點,被無形力量抹去了。

只記了個大概!

乾坤手,大紫陽手!

呆滯的‘牽線木偶’曹安發動了攻擊,右手之上,一道紫色熒光閃爍,就見到那臨虛而立的無戒僧直接墜落地面,一切異相都消失了,伴隨著一聲慘叫,時間的禁斷效果失去,陰神狀態下的無戒僧出現在眾人面前。

一團不斷翻滾的黑色濃霧,在努力的翻湧鼓動,形成一個人形的模樣。

“曹安,你怎麼會知道我的破綻所在?”

曹安只是微微稽首,“福生無量天尊!”

“福尼瑪,本座在跟你說話,曹安!!回答本座!!”

事情要做的有始有終,一團濃霧之下的陰神,連災劫都沒能躲過去,平白暴露在大日之下,就是最大的傷害,慘叫聲中,濃霧翻滾,想要逃離此間,卻發現根本就無法穿透大陣的屏障,看到這一幕,曹安的眉頭微跳。

皇室的底蘊,還真是小看了,這大陣居然能連陰神都能阻擋,曹安盤膝坐定。

神色莊嚴,“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

“不,求求你,曹安,曹宗主,放我離開,放我離開,我保證從今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不不,我跟您簽下主僕血契,從今以後您就是我的主人。”

可曹安神色悲憫,不為所動。

在生命的最後時刻裡,無戒用盡了畢生詞彙之能,從唾罵到求饒,只為求得一絲陰神生存的機會,在這個時候,無戒感受到了一種令他絕望的無情,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不能以人力為扭轉的無情,宛如天地之隔,看不到希望。

大日灼燒,金光消磨,加速了無戒僧陰神的消融,那不斷翻滾的濃霧在這雙重力量的加持下,僅僅只維持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徹底的消散無蹤,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大陣重啟,曹安走出其中,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具乾屍,便是那前來收拾的羽翎衛見多了生死,也感覺心中發寒。

這比邪法還要邪。

目睹了全過程的場中眾人臉色各異,一直坐在曹安身後的常青臉上沒有什麼特殊的神色,他早在之前就見識過了曹安真正的無情一面,那確確實實就是一種無法以人力為扭轉的無情,雖然曹安自己本身也是人。

武鬥結果當前為止是二比一。

相較於前兩場技法上的舒心,曹安與無戒僧的戰鬥,反倒是那種側面反饋回來的真相更令他們震撼,相較於此,曹安和無戒僧的武技鬥法,就顯得有些無趣了。

曹安這邊才坐下,白崇甲就已經站起身來了,“費兄,白某討教,請!”

白雲宗的人,向來形象都是不差的,一如他們宗門的名字一樣,顯得風輕雲淡,溫文儒雅,除了辦的事情不地道外,外表看起來都是極大符合人族審美觀點的。

費伏龍就是如此,留著一點小胡,面容白淨,臉頰輪廓分明,一襲雲紋白袍,手持一柄黑劍,與天道宗的道劍那種‘儀式類’的寶兵不同,他手中的黑劍,是真的用於斬殺的殺生之器。

“固所願也,不敢請爾!”

無聲無息,白崇甲的身形便已經出現在了丈許開外,倒提道劍,隻身而去。

“和光同塵?”曹安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曉夢的和光同塵,但一轉念就知道必然想錯了,和其光同其塵,咫尺逍遙顯然不是白崇甲的這個狀態,雖然很像,但輕微的還是有些變化的,這更像是掌握了某一天地之力,然後直接改變了腳下的環境一般。

“天道宗的方寸挪移術,重點在土元的天地之力上,以類似置換的形式達成挪移的目的,並不高深,只是因人而異,他生性就是個喜歡顯擺的人。”岑戰對曹安的態度轉變了很多,之前雖然熱情,但那也是建立在同一陣營,也不願意得罪的前提下。

但眼下,差不多是將曹安列為了同一級別的人,是內心的認可,而不是基於什麼前提。

相形之下,白雲宗的費伏龍就顯得低調了許多,懷抱黑劍一步步走向擂臺,速度不緊不慢,卻始終沒落下白崇甲多少,二人踏入大陣的一瞬間,整個大陣再次合攏。

兩大宗主,秉承著江湖之禮,沒有嘴炮,沒有仇怨,只有各自的理念和所支援的人不同罷了,相互抱拳行禮,前一秒溫文爾雅,下一秒,毫無徵兆的橫身相欺,劍光流光相撞,爆發出強烈的能量逸散,如波紋一般震盪著整個大陣。

岑戰都被這變故搞得眉毛狂跳,“兩個溫文爾雅的暴力狂!!”

恨恨的吐槽落到了曹安耳中,一時間啞然失笑,太貼切了,畢竟兩人之前可一點都不像是會是這般的人物,這毫無徵兆的就是最強力量相拼,簡直太過震撼,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有些境界低一些的,在能量餘波炸開的一瞬間,像是身處其中一般。

整個人不由自主,不受控制的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