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仕女圖中,一個持扇撲蝶的仕女,忽然眨巴眼睛,動了起來。

緊接著,仕女圖上出現了一圈圈的墨暈。

彷彿是一片烏雲籠罩在了畫紙上,又像是開啟了二次元通往三次元的神秘大門。

持扇撲蝶的侍女穿過墨暈,從仕女圖中,伸出了一隻白皙細嫩的小手。

差房裡面明明無風,可燭火卻在劇烈搖動,讓光暗不停閃爍變化。

廖力士睡著了,沒有察覺到這些變化。

可朱秀才對於周圍環境的變化,居然也是一點兒反應沒有。

只是瞪大了眼睛,盯著仕女圖。

很快,一個漂亮的女人,便從仕女圖中爬了出來。

穿著打扮乃至模樣,都與畫中一般無二。

畫中鬼還是出現了。

雖然沈彬已經被抓捕,畫筆也被摧毀。

但是沈彬被抓的太突然,根本來不及向畫中鬼下達新的命令。

而在這些圖畫中,又藏有神秘陣法,不僅隔絕了外界對於畫中鬼的探知,同樣也讓畫中鬼無法感應到外界的變化。

所以這隻畫中鬼,並不知道畫筆已經被摧毀。

否則它肯定會縮在畫裡不冒頭,等躲過了這一波的風頭再說。

不過,在爬出了仕女圖後,畫中鬼還是察覺到了一些異常:畫筆對它的束縛與控制,似乎小了很多?

但畫中鬼沒有細想,只當是沈彬活氣不足導致的。

此刻它更在意的,是面前有兩個精壯的男人。

這隻畫中鬼從業經驗豐富,以前沒有少害人,品嚐過人血和陽氣的滋味,早已食髓知味。

所以畫中鬼打算,先把眼前這兩個男人吃掉,再來研究畫筆束縛減輕的事情。

看能不能擺脫畫筆的控制,換成自己當老闆,以後再**血和陽氣,就不用大頭都得上繳了。

就算沒有了畫筆的操控,沒有了沈彬的脅迫,畫中鬼一樣會繼續害人。

有些事情,一旦做過,就回不了頭了。

爬出了仕女圖的畫中鬼,將目光投向了桌子旁邊的朱秀才與廖力士。

緊接著,它就被朱秀才大睜著的眼睛,給嚇了一跳。

要是讓人看見它是從畫裡面爬出來的,勢必會給它的勾引帶來許多麻煩,讓它耗費更多的妖力鬼氣。

不過畫中鬼很快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個大睜著眼睛的男人,對它從畫裡面爬出來,竟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再仔細一瞧,這人雖然睜大了眼睛,卻似乎在睡覺?

畫中鬼甚至還聽見了他發出的呼嚕聲。

“這人居然睜著眼睛睡覺?都是什麼毛病?”

畫中鬼很是無語,緊接著眼珠一轉,又高興了起來。

“睡著了才好呀,這樣我連戲都不用演,直接就可以吸走他們的陽氣精血。”

雖然在畫中鬼看來,朱秀才和廖力士都有點醜。

但來都來了。

何況這兩個人,模樣兒雖然是醜了點,但身上的陽氣和精血卻很旺,估計味道不會差。

畫中鬼身子一轉,往朱秀才身前湊,同時張開了嘴巴,準備吸食他的陽氣和精血。

可陽氣和精血還未吸到,卻看見對方也張開了嘴巴,還伸出了舌頭。

畫中鬼愕然一愣。

再看朱秀才臉上期待的表情,畫中鬼居然有點兒被嚇到。

它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的說:“你……你沒有睡著?”

“本來是睡著了的,但你一來,我馬上就醒了。”

朱秀才說完這話,又張嘴伸舌,一副‘別說話,吻我’的表情。

畫中鬼見他一點兒也不害怕,心裡面不禁有些詫異:“難道他並沒有看見我是從畫裡爬出來?”

想到這裡,畫中鬼稍稍安心了些。

它一邊吐槽朱秀才好色不要命,一邊換上了職業笑容,自我介紹:“公子,我是……”

這話才剛起頭,就被朱秀才打斷了。

“我知道你是這條街上的良家女,因為仰慕我的才華,所以想要跟我結段良緣……誒,你是不是還該覺得冷?要脫衣服求抱抱?來吧,我們直接點,就別整那些沒意思的前戲了。”

“啊?”

畫中鬼越發懵逼。

它的思維被搞的有些混亂。

雖然感覺到情況不對勁,卻因為混亂的思維,想不明白是哪裡不對勁。

只是納悶:為什麼這個男人會知道我們的臺詞?難道他以前也幹過我們這一行?

畫中鬼很想要縷一縷思緒,但朱秀才沒有給它這個機會。

而它看到朱秀才上趕著想要被吸走陽氣精血,也不客氣,嫣然笑著,坐進到了朱秀才的懷裡。

畫中鬼正要送上熱吻,順帶吸走朱秀才的陽氣精血,沒想到一旁的廖力士也被驚醒了。

“臥槽,來了來了,它真的來了。”

看到坐在朱秀才懷裡的畫中鬼,廖力士非常的興奮。

以前都是聽秦大人講,今天總算是見到實物了。

這畫中鬼,果然很大、很白。

只是……

廖力士看了看畫中鬼,又看了看桌上的仕女圖,皺眉問道:“怎麼就只有你一個人?你的姐妹呢?”

畫中鬼先是呆了一下,心說今晚上遇到的這兩個人,怎麼都這樣古怪?

它來不及細想,臉上便浮現出職業假笑:“有了奴家一個還不夠?還想要奴家的姐妹?你是不是有點太貪心了?”

廖力士正色搖頭:“你一個是真不夠,我們人多。”

“人多?能有多少人?”畫中鬼問。

朱秀才則回過了神,忙道:“對了,還得通知其他人……老廖,辛苦你走一趟啊。”

廖力士很想說為什麼不是你去,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沒有講。

誰讓對方是巡遊官,並且很快要升小旗了呢?

官大一級壓死人呀。

廖力生只能依依不捨的跑出差房,去大通鋪叫人。

走的時候,他還不忘對畫中鬼催促:“快把你的姐妹都叫出來。”

朱秀才也附和道:“他說的沒錯,趕緊把你的姐妹都叫出來吧。”

畫中鬼眼波流轉,表情哀怨:“奴家哪兒來的姐妹?”

朱秀才抬手朝著桌上的仕女圖一指。

“它們不是嗎?”

“你知道我是從畫裡出來的?”

畫中鬼臉色大變,想要從朱秀才的懷裡坐起來,卻被朱秀才一把拉住。

“別走呀,我當然知道你是從畫裡面出來的,我們等了你兩個晚上知道嗎?”

畫中鬼臉色越發難看。

等了我兩個晚上?你們等我想要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