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請你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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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著軍訓服走在回家的路上，叢念看著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掐了掐自己的臉蛋。
她真不是在做夢嗎？
她現在算是和“不好惹”……同居了？！
想想就令人頭大！
“隨哥！隨哥！”
“今天怎麼不等兄弟們一起走！”
“去了一中就忘了兄弟們？也太不仗義了吧！”
幾個男生擦過叢唸的身邊，歡呼著簇擁到賀隨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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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一眼尖，看到他們身後遠遠跟著一小姑娘，八卦讓他湊到賀隨面前，朝後面努了努嘴問道：
“隨哥，後面那位，是誰啊？”
幾個男生頓時唏噓起來。
“害！時一，這還用問嗎！見怪不怪的，估計又是咱隨哥的追求者吧。”
一個瘦高的男生撞了下賀隨的肩，擠眉弄眼道。
“是吧，隨哥。”
“現在的小姑娘還挺執著，這都當起護草使者來了，瞧這模樣還挺秀氣，隨哥，不考慮考慮？”
賀隨還沒回答，旁邊一個胖胖的男生接著開口：
“哈哈哈哈哈哈，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待遇？”
“你？就你這大包子臉還想被人小姑娘追呢？不嚇跑人家就不錯了。”
時一的眼神在叢念和賀隨之間來回流連，八卦之火熊熊燃燒著。
幾人的談笑聲很大，似乎完全不把叢念當外人似的。
叢念低著頭，努力降低著自己的存在感，營造出一種“我只是路過”既視感。
心裡一遍遍祈求著賀隨別把他們倆住一起的事抖出來。
否則按照這幾個人的八卦程度，明天就是全校眾所周知的事了。
“皮癢了？”
賀隨一拳錘在時一頻頻回頭看叢唸的腦袋上，餘光瞥見叢念拐進了旁邊的冰淇淋店。
“不敢，不敢。”
時一抱頭求饒，回頭已不見小姑娘的身影。
莫非真是他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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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八婆。”
賀隨滿眼嫌棄，白了眼時一便加快腳步。
“嘖嘖嘖，聽見沒，我們隨哥說你八婆！”
“就是！真八婆！”
旁邊兩人依葫蘆畫瓢，留時一滿臉問號的待在原地。
“哎，你們幾個！不要太過分了哈！”
時一邁步跟上，幾人的身影越走越遠。
叢念這才從冰淇淋店走出，看著幾人背影，深深嘆了口氣。
磨磨蹭蹭往回走，十五分鐘的路程硬生生花了一小時。
等叢唸到家時，正聽到林霜霜端著菜朝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賀隨發火。
“賀隨，我說你好歹是個一米八幾的大高個兒，這麼多年飯都白吃了嗎？怎麼都不知道照顧一下人家小姑娘的？”
“你把人家一個人丟在路上？這要是讓你許阿姨知道了，媽媽怎麼跟人家交代？”
許阿姨，許願，就是叢唸的工作狂母親。
“學校離家也不遠，這麼久沒回來肯定是出了什麼事，你現在就給我出去找！”
“找不到你就別回來了！”
林霜霜將菜“砰”的一聲放在桌上。
正要繼續唸叨雷打不動的賀隨出門，轉頭就看見叢念站在門口，一隻腳正懸空換著拖鞋。
下一秒，笑容堆上臉，鬆了口氣。
“哎呀念念，你可算回來了，阿姨都要擔心死了。”
林霜霜走到門口，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搶過叢唸的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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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壞了吧？都怪賀隨這臭小子，阿姨替你罵他！”
“沒事的林阿姨，賀隨他……”
叢念擺擺手，在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賀隨朝她投來危險眼神時，笑了下，改口道，
“挺，挺好的……”
林霜霜笑眯眯的看著叢念，越看越歡喜。
怎麼她就沒生這麼個乖巧可愛的女孩子呢！
想到她家這個年齡不大，脾氣卻不小的小祖宗，她就來氣！
“你去，幫念念把書包拿上去，然後下來洗手吃飯。”
林霜霜將叢唸的書包塞進賀隨臂彎裡，推搡著他的肩膀讓他起身。
賀隨揉了揉太陽穴，起身往樓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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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念跟上，卻在房門口停住，來回踱著步。
賀隨插著口袋走出來時，正瞧見她欲言又止的模樣。
“有事？”
聽到聲音，叢念轉身，對上賀隨的眼。
“那個……你可不可以……不和別人說咱們同…住在一起的事呀？”
賀隨挑眉，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慢慢靠近。
叢念往後退著，直到腰抵到護欄才繼續說道：
“讓別人知道了總會產生不必要的誤會，你說……對吧？”
聲音漸漸小下去，賀隨的膝蓋已經碰到她的。
甚至她都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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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隨伸手搭上護欄，彎腰湊近她的臉，停住。
深邃的眼，像是有巨大漩渦一般，讓她大腦一片空白，連呼吸都忘記了。
“我說，你未免太自作多情了一點吧。”
賀隨倏地站直身體，看著她呆愣的模樣，勾唇一笑。
“你放心，我沒那麼多嘴。”
說完便錯身走下樓梯，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停住步子。
“但要是別人發現了，那可怪不得我。”
腳步聲遠去，二樓只剩下叢念一個人。
呆愣了幾秒，她像是脫水的魚，渾身癱軟，大口呼吸著空氣。
太可怕了，她的小心臟都要承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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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下來吃飯了。”
林霜霜在客廳朝樓梯方向叫著。
叢念應了聲，擦去額頭被嚇出來的汗，走下樓梯。
飯桌上，她和賀隨相對而坐，專心扒飯，誰也沒有看誰。
筷子碰撞，兩人夾起同一塊可樂雞翅，又同時鬆了筷子。
“啪”，雞翅應聲掉在桌面上。
林霜霜咬著筷子打量著二人。
氣氛為何如此詭異？鬧彆扭了？
“我吃完了。”“吃好了。”
二人同時起身，又同時拿著各自的碗筷去廚房洗，再同時上樓，關門，動作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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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期間誰也沒說一句話，甚至沒有一個眼神。
林霜霜：“……”
回到房間，叢念拍著胸口，剛剛的氣氛真是太壓抑了！
果然只要和賀隨待在同一個空間，準沒好事！
拿起手機，點進於星禾的對話方塊，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有把和賀隨住一起的事告訴於星禾。
說了也改變不了現狀，還白白讓禾禾擔心她。
洗漱完躺在床上，叢念看著透過窗戶灑進來的月光出神。
記憶中小胖墩兒的形象有些模糊，她只在媽媽背後偷偷看過幾眼，連話都不曾說上幾句。
那張圓潤的臉逐漸被賀隨稜角分明的臉龐所替代。
叢念一個激靈，將腦袋埋進被子裡。
怎麼動不動就想到他！
入了夜，她做了個夢。
溶溶月色下，賀隨的背影利落挺拔。
側過頭來看她時，眉目間的桀驁不馴微微收斂，嘴角不再是平日裡嘲諷的笑，而是溫柔的能化成水似的。
那雙眼睛裡，彷彿聚集了天地初開時，落進人間的第一抹月色。
她幾乎沉醉。
以至於第二天醒來時，她頂著兩個大黑眼圈坐在床上發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