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車店的更衣室和普通服裝店的更衣室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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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隔成小的單間,而是分成男女兩大間。

以男更衣室為例,脫下衣服,大家坦誠相待的時候,多半會比一比誰的身材更好。

穿賽車服的工序和女生穿裡三層外三層的漢服有的一拼,因而一個人可能無法穿戴整齊,護袖或者防護背心後面的繩結需要互幫互助來完成。

當然也可以選擇叫專業店員進來幫自己穿戴。

然而當兩人被於星禾目送著“請”進更衣室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忘了有叫服務員幫忙這一回事。

兩人對視了三秒,莫名達成了一種共識。

“誰叫人來幫自己穿就是誰不行。”

“誰穿的慢就是誰虛。”

新一輪的比賽就這樣開始。

如今是淡季,又是早晨,更衣室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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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言今天穿的白色襯衫是寬鬆的那一款,在脫外面學院風的針織馬甲時,襯衫會順著脊背向上滑。

他很瘦,腰後還有兩塊凹陷,脊骨的位置像是皚皚白雪之中臥著的一條巨龍,露出稜角鋒利的骨頭尖。

空氣裡一陣“噼裡啪啦”的靜電聲音。

他將馬甲先扔在了一邊的椅子上,隨手揉了揉自己亂了的頭髮,使之更加彭鬆,在磨砂窗戶透進來的光下呈現琥珀色。

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唇,回頭看了一眼背對著他的謝奕歡,便開始研究起賽車服怎麼穿。

謝奕歡到底是常客,還是和賀隨在賽車場上比過若干次的老手。

換賽車服對他來說,簡直就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骨節分明的手一顆顆解開黑色襯衫的扣子,動作不急不慢。

當黑色襯衫被剝下時,右手手臂上那盤踞著的青黑色紋身也露了出來。

是一把小提琴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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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右側肩頭延伸到彎曲的手肘。

只可惜周景言並沒有看到。

否則聰明如他,定能猜出在身上紋一把小提琴是什麼意思。

恐怕還會立馬衝去紋身店,直接在心房位置紋上“於星禾”三個字。

周景言研究了一會賽車服,沒有摸出什麼門路,轉身又看了一眼謝奕歡。

他正好在穿最裡面的一件貼身連體長袖衫,乍一看有點像秋衣秋褲。

依葫蘆畫瓢,周景言也從賽車服裡抽出連體衣穿上。

兩人手上的動作都很快。

更衣室裡的溫度比外面大廳要低一些,應該是為了防止換賽車服的時候太熱所以沒開暖氣。

一呼一吸之間,還會有淡淡的白霧出現。

室內是冷淡的機械風格,牆角的排氣扇慢悠悠的轉著。

謝奕歡比周景言經驗多,三下五除二便穿戴的差不多。

有條不紊的繫著繩結和釦子,牢牢扣在肩頭,護住肩關節和心口位置。

但周景言勝在聰明,而且眼疾手快悟性高,學著謝奕歡的順序一件件將防護用品穿上,扣好釦子。

“你不行……”

謝奕歡扣上最後一顆釦子,轉頭想嘲諷他的時候,卻驚奇的發現他也穿戴好了。

並且正衝他不懷好意的笑。

怎麼和自己想象的束手無策完全不一樣?!

他是以前也開過賽車嗎?!

輕敵了!

周景言勾唇笑,拿起一旁的頭盔抱在懷裡,歪著頭看他:

“大叔,不行的是你吧?我都等你好半天了。”

其實也沒有“好半天”這麼誇張。

只是在謝奕歡穿好準備轉頭的時候,他剛好也穿好而已。

他這麼說就是單純的想氣氣他。

謝奕歡抿了抿唇。

吃癟了但他不說。

拿起一旁的頭盔,瞪了他一眼就轉身掀開簾子先走出去了。

周景言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