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的時光,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並不短。

他們見過彼此年少的模樣,也見過彼此青澀的喜歡,從小心翼翼地觸碰,到旁若無人的緊緊擁抱,再到如今他單膝跪下,捧著一大束玫瑰向她求婚。

時光像是一條單行線,他們從年幼出發,一起經歷了豆蔻年華和花季歲月,見證過彼此最好的18歲,又攜手來到了流金的24歲。

俞晚寧的眼睫輕輕閃了一下,滾燙的液體隨之滾落。

她從沒想過,陸京珩會在平安夜這一天,給她安排了這麼一個別出心裁的求婚儀式。

怎麼點的頭,怎麼哭得稀里嘩啦,以及最後怎麼被他握住了手,指尖被推上了一枚微涼的鑽戒,俞晚寧都是懵懵的。

直到周圍響起熱烈的掌聲,以及樂隊奏起了歡快的曲調,她才從夢遊般的狀態中回過神。

她抬起眼,望著他發潮的眼眶,明明思緒萬般洶湧,可是整個人卻像是一隻牽線木偶一樣,僵硬得不知道該做什麼。

陸京珩把她從椅子上拉了起來,稍微用力拽了一下她的手腕,就把人拽進了自己的懷裡。

俞晚寧猝不及防撞進他堅硬寬闊的胸膛,懵懵然地抬起頭。

四目相對的瞬間,她忽然覺得周圍的喧鬧和人影似乎都虛化了。

這世界紛紛擾擾,卻在此一刻為他們按下了暫停鍵。

俞晚寧看著他清晰的眉眼,細密的睫毛上,有一粒小小的雪粉將化未化,映照得他的眸色清冷澹薄。但是他身上的氣息卻是滾燙的。

遠方傳來風吹過山海的聲音,熱鬧的歌曲就在耳邊響起。她微閃了一下眼睛,就感覺到唇角貼上了一個溫熱而熟悉的觸感。

半睜的眼睛還未來得及閉上,她看見幾片雪花輕飄飄地落在了他們的頭上,猶如天地送來的白首祝福。

於是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在下雪的平安夜,交付出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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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晚寧的畢業答辯完成得很順利,當天畢業典禮結束後,她穿著碩士學位服,被陸京珩拉著在校園裡到處拍照。

忙碌了一天回到公寓,收拾東西打包回國的過程也並不輕鬆。

但是好在陸京珩早早聯絡好了郵寄公司,把大部分的物品都提前寄回了國內。

退房的那一天,小老太太過來收回鑰匙。

五月末的天氣微涼,可是老太太卻穿了一件十分明豔的長袖碎花連衣裙。

她隨意地檢查了一下公寓的內飾,然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你們把我的房子保護得很好!”

剛說完,她就眼尖地注意到了俞晚寧手上的鑽戒,立刻驚喜地問道,

“你們結婚了嗎?”

俞晚寧笑眯眯地點了點頭,禮貌而客氣地說,

“我們準備回國就結婚。”

他們這次一畢業就回國,也是為了抓緊回去領證的。

本來俞晚寧覺得結婚這件事不用著急,畢竟他們才24、25歲,她也不過剛剛畢業而已。

但是陸京珩卻不答應,用他的話來說,不用一個紅本本把她鎖住,就怕她哪天又偷偷逃跑了。

俞晚寧哭笑不得,但是之前的兩次不辭而別是賴不掉的,於是只能點頭同意先回國領證再說。

那老太太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只覺得小年輕的愛情太過浪漫動人,於是欣慰又高興地說,

“看來我的這件房子是真的會給人帶來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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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機場出發回國之前,俞晚寧在機場免稅店掃蕩,買了一大堆禮物帶回去給家人朋友。

陸京珩推著行李箱,提著購物籃,不急不慢地跟著她,把她挑好的東西一一放了進去。

女孩子購物的時候特別的可愛,跑前跑後的,跟個長了腿的小糯米糰。

陸京珩被她的模樣萌得心都快化了,最後自覺地提著籃子去買單,賬單一出來——13830.00美金。

陸京珩:“...”

這敗家的糯米糰子他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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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了飛機,兩人還在為剛剛俞晚寧挑中的那個價值8000多美金的包包爭執。

陸京珩不是沒有給她買過貴的東西,但是那個包包是俞晚寧特意挑選來送給秦悅的,於是執意要把錢轉回給他。陸京珩使勁捏了捏她的鼻尖,故意兇巴巴地說,

“俞晚寧,你給我轉錢是幾個意思?!”

俞晚寧被他捏得鼻尖都紅了,聲音帶著糯糯的鼻音,慫兮兮地說,

“這是我送給阿姨的禮物誒,怎麼可以用你的錢來買?!”

陸京珩冷漠地哼了一聲,不滿地說,

“都要結婚了,錢還用得著區分你的我的?”

俞晚寧懵懵的,“誒?”

是這樣麼?

她從小就在單親家庭里長大,並不知道一般的夫妻是如何相處的。

以前她以為就算結了婚,經濟也應該是互相獨立,至少不應該是又對方單方面的付出。

然而陸京珩卻不這麼想。

結了婚,自然就是要養媳婦。不管俞晚寧自己能不能工作賺錢,他都是要養家的。

於是他捏住了未來小媳婦小手,使勁在掌心裡揉了揉,不容置疑地說,

“我的就是你的。”

俞晚寧愣了一下,但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忽然被他抓住小手,舉到唇邊親了親手背。

男人的唇瓣溫涼而柔軟,帶著少年時不曾有的堅定。

俞晚寧心頭一熱,繼而沒有再說要把錢還給他的事,於是軟軟地靠到了他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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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到國內,第一件事就是去把證給領了。

因為兩邊家裡都各自只有一個孩子,婚禮自然是要往隆重的方向去舉辦。本來俞晚寧只想簡單辦個草坪婚禮的期望便泡湯了。

好在陸京珩什麼都慣著她,最後跟家長磨了磨,同意當天還是保留了森系婚禮的海邊草坪儀式。

婚禮場地是陸京珩早早地讓自己的助理訂下來的,就在津市當地最著名的五星級酒店。

酒店建在海邊的一處懸崖上,正對著大海就是一片草坪。

婚慶公司提前兩天入場佈置,鮮花都是提前一天才從國外運回來的,光是玫瑰就用了5000多朵。

陸家是做生意的,要宴請的客人很多,再加上俞晚寧家這邊的親朋好友,最後統計人頭的時候,算下來是500多人。

俞晚寧聽到這個數字的時候,差點當場窒息。

明明就是結個婚而已,不必這麼興師動眾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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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的初夏,晴空萬里。

鮮嫩的粉紅色玫瑰花瓣從酒店大堂一路引向海邊的大草坪。陽光下粉色的氣球和粉白相間的鮮花交相爭豔,不遠處的海面波光粼粼。

俞晚寧坐在酒店的休息室裡,透過落地窗望向樓下的鮮花和熱鬧的人群。

今天的主婚紗是秦悅特意帶她在奢侈品店高階定製的婚紗,光是拖尾就長達三米,上面繡滿了手工刺繡的立體花瓣。

她被人擁簇著換好了婚紗,正準備到樓下歡迎來賓,就看見衣裝筆挺的男人手拿著嫩粉色的手拿花推開了休息室的門。

陸京珩本來是要來催促她快一點的,結果一進門就愣住了。

他想象過無數次她穿著婚紗的樣子,想象中她被雪白的婚紗和鮮花簇擁著,臉上略施粉黛就明豔動人。可是唯獨沒有想到,自己真正面對上這樣的場景時,他會哽咽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陸京珩凝視了她一小會兒,眼眶漸漸起了潮意。

然後他為了掩飾自己的感動和不自在,刻意偏開了頭,語氣帶著幾分不耐催促道,

“好了沒有?”

俞晚寧拎著裙襬站起身,急急忙忙地朝他跑了過來。

“好啦好啦!”

她的動作幅度太大,沒想到正好踩到了內襯,一下子絆了一下,直接撲進了他的懷裡。

陸京珩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接,語氣有些訓斥地說,

“急什麼?我還能不等你麼?”

俞晚寧就咯咯笑著窩進了他的懷裡,順勢偷偷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小聲地說,

“說好不會再讓你等我的了。”

陸京珩被她親得心尖都軟了,乾脆把小混蛋打橫抱起,抱著她走下了旋轉樓梯。

大廳裡頭到處都是前來慶祝新婚的人們,大多都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吃著點心喝著香檳。胡道眼尖,一眼就看見了當初的同班好友抱著自己的新娘子下來,當即一聲大吼,

“珩哥!寧寶!恭喜啊!”

他這一聲咋呼,嚇得俞晚寧立刻從陸京珩的懷裡掙扎著跳了下來。

然而她還是晚了一步,江奕辰不知道什麼時候舉起了手機,把他們甜蜜膩人的瞬間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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