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激烈的掙扎著,殷河的手下將他從地上重新摁回在桌面上,手掌死死壓著他的頭髮。

殷河將那兩根手繩扔在桌面上,轉身坐回沙發上。

文清死死盯著那兩根手繩,腦內如被萬馬踏蹄,紅色的血絲如爬牆的藤蔓充斥在他的眼中,漸漸的,兇狠的目光被淚水模煳....

那根廉價的手繩,牽出了他童年太多的記憶....

“你不是很想知道,我為什麼把你留在身邊這麼多年嗎?”殷河緩緩道,“你以為這麼多年我看中的真的是你的能力?”

文清沒有說話,瞪著殷紅的眼睛看著殷河。

殷河嘴角幾不可見的上揚,“留你在我手下做事,是因為我需要用你的命,去脅迫一人來替我做事,文清,你覺得在這世上,誰會在意我這種威脅而拼命去挽救你這條賤命?”

文清怔住了.....

“多年前他交給我那根手繩,讓我轉交給你,並替他轉告你他還活著,讓你等待與他見面的那天...”殷河不急不緩道,“很可惜,我忘了...”

文清如旱地的魚,更加激烈的掙扎起來。

“不可能!!你胡說!”文清嘶啞的吼著,“你騙我!你個混蛋!!”

“看來你已經猜到他是誰了。”

文清睜大眼睛,嘴裡機械般的重複著不可能....

哥哥還活著?

怎麼可能!

當年醫院明明下了死亡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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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會所裡出來,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

殷河剛上車便接到了手下的電話。

那是留在ec市,用在密切關注殷鋃戈手下動向的手下。

手下彙報的訊息是,殷鋃戈沒有死。

並且人已經回到了ec市....

短暫的意外後,殷河也未表現的過於震驚,或許在他潛意識裡,殷鋃戈被祁瀚那樣的小角色如此輕易的解決,本身就是不合情理的....

他起初只不過是不希望在自己無神對付殷鋃戈的時候,殷鋃戈與溫洋有過於安逸的相處機會,所以才默默推動著祁瀚去找殷鋃戈的麻煩,實則本身也沒有指望祁瀚能要了殷鋃戈的命,後來“成功”了,他也的確感到意外。

目前殷鋃戈的命對他來說,並沒有到非取不可的地步...

現在比起殷鋃戈生死安危,他更在意的人,是溫洋。

就算殷鋃戈現在活過來了,他也不打算再將溫洋繼續留在ec市。

第二天早上,溫洋被自己的手機來電聲吵醒,看到手機上“大哥”兩字,瞬間清醒了過來。

“大哥。”溫洋連忙接通電話。

殷河開門見山,“我撤回了今天下午去接你的人,讓人替你在網上訂了下午的機票,你自己坐飛機過來,會有人在機場等你。”

溫洋猜測,殷河突然這麼做可能和殷鋃戈有關。

以殷河的能力,應該已經知道殷鋃戈“復活”這件事。

“....好。”溫洋努力讓自己與殷河的對話顯得柔和些,於是笑著道,“大哥,我買點特產帶回去給你,ec市的....”

“不用,你回來就好。”殷河澹澹的打斷,沉默了片刻,輕聲開口,“溫洋,我很想你....”

溫洋愣住了,有一瞬間他甚至懷疑電話那頭是不是殷河本人.....

他印象中的殷河,應該是嚴肅高冷的,像尊從不表露一絲情感的冰凋。

溫洋突然想到昨晚的殷鋃戈....

那一聲聲想念...

“我也...很想大哥....”溫洋輕聲道,“今天晚上就能見到大哥了....”

掛了電話,溫洋穿衣起床,無意間看到床邊桌上的那一摞書本,頓時有些許失落....

好不容易拾起的學業,又要這麼有始無終的放棄了...

溫洋拍了拍臉,離開臥室準備去洗漱,結果剛出臥室便聽到有聲響從廚房傳來。

那似乎是做飯才會發出的響聲....

溫洋愣了數秒,隨之快速跑到廚房門口。

忙碌在廚臺前的背影,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你....你怎麼在這?”

殷鋃戈轉過身,身上還繫著溫洋的圍裙,圍裙是溫洋所適的尺寸,穿在身材高大健碩的他身上,乍看上去實在有些滑稽。

此時的殷鋃戈已不像昨晚那樣狼狽落拓,修剪著極短的寸頭,使得那張本就人神共憤的臉顯得更加英氣逼人,而經過簡單清理的面部,此刻更是冷俊到了極點....

很早以前,溫洋就有在心裡默默的抱怨老天爺的不公,有錢有權已經夠了,為什麼要給這樣的混蛋一張令人嫉妒的臉.....

殷鋃戈穿著身薄款貼身的黑色襯衫長褲,貼近領口的兩粒紐扣未系,那精悍的麥色胸肌若隱若現。

“我來給你做早飯。”殷鋃戈輕聲道。

“誰要你自作多情!”

溫洋走到殷鋃戈身前,抓住殷鋃戈的一條胳膊就往外拉,一邊卯足全力拉,一邊氣憤道,“你給我出去。”

任溫洋如何用力,殷鋃戈都紋絲不動。

殷鋃戈溫柔的開口,“你下午就要走了,我想再讓你嚐嚐我的手藝。”

溫洋氣喘吁吁也未能移動殷鋃戈一步,最後氣急敗壞的甩開殷鋃戈的胳膊,憤怒的撂下一句“誰管你”便轉身離開了廚房。

其實對溫洋來說,只要殷鋃戈活過來就夠了。

他不期待也不願意和殷鋃戈會有什麼所謂的結果,從殷鋃戈開始喪心病狂的囚禁他開始,又或是殷鋃戈從疤臉手裡救走文清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堅信,殷鋃戈不是個值得他再去動心的人.....

他曾對殷鋃戈的喜歡,已經在一次次的絕望中,被殷鋃戈作踐的一絲不剩,此時心裡哪怕還有一丁點悸動,他也絕不允許被放大。

溫洋洗漱完,殷鋃戈也已將早餐端上了桌。

溫洋不想再與殷鋃戈爭論什麼,索性坐下吃飯一言不發。

殷鋃戈並沒有坐在桌前,而是解下身上的圍裙拿起沙發靠背上先前脫下的西裝穿在身。

“我無法留太久...”殷鋃戈輕聲道,“今天下午我再過來....我送你好嗎?”

溫洋頭也沒抬,“你不是說堆積了很多工作嗎?”

殷鋃戈輕笑,“那我也不能忽視了比自己命還重要的東西...”

溫洋沒有說話。

殷鋃戈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

“溫洋,無論以後你在哪,我都會想辦法過去找你....從前我總逼著你陪我,現在,換我去陪你....”